“不是差一些,是差得太多。”蓝雪缓缓起身,正面对着郭怀安,似乎是因为烛光的照耀,一双眼睛与刚才相比,有了很多神采,“达忽尔他们已经不听我的命令,这大营里我连一个帮手都没有。”说到这里,她更是不错眼珠地盯着郭怀安。但后者却微低了头,似乎很恭敬的样子,却避开了她的眼神,而脸上则流露出惋惜的神态,轻叹一声:“这一点,蓝姑娘却是想错了。皇上虽然拿到了你的那根簪子,可你的那些护卫,并没有如他所料的听从命令。”
蓝雪顿时一愣,随即吃惊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达忽尔说,只见玉佩,不见圣女,必是圣女已遭不测,拒不听从皇上的号令。”郭怀安只是陈述事实的语气,“之后严刑逼供、威逼利诱,你那十个护卫中总算是有一个松了口,愿意带着玉佩回孤背山向族人传令,皇上已经带人押着达忽尔他们上路了。”
蓝雪还是有些疑惑:“怎么会如此?我以为任何人拿了那玉,都可以号令契阿人的……”
“他们今天刚走,若是赶得快些,说不定还能追上。”郭怀安状似不经意的聊了几句,就话题一转,“然后不管怎样,你的处境还是没变。眼看着就要大婚了,不知蓝姑娘有何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就算达忽尔他们还在营中帮我,这军营里我还是插翅难飞。”话虽这么说,可蓝雪看着郭怀安的目光中,却闪过期盼之色。果然如她所猜测的,后者满含深意的一笑:“在下说过了,蓝姑娘只是运气差一点罢了。”
我手里紧握着一块黄铜镇纸。朗星翰为防万一,在我这帐里没留任何锐利、坚硬或沉重的东西,手里的这个镇纸,是刚才那个家伙“不小心”留下的。站在帐门旁,我心中还在想着和他所说的最后几句话……
“为什么帮我?”
“不是帮你,而是你这样的女人,不能留在皇上身边!”他的语气非常坚定。
“所以就帮我逃跑?”
“谁知道你那个什么‘圣女’的身份,将来还有没有用。我这就算是做个顺水人情。”他轻笑。
“这么有把握?可我凭什么相信你?”
“把握到不一定,但在下很清楚皇上对你在乎地很,绝不会要你的命,就算失败了,顶多抓回来继续大婚就是了。”他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让我看得恼火,“可典礼之后你就是主子,皇上天天把你带在身边,再想动手脚就更难了,如今是你唯一的机会。该说的话我都说了,至于相信与否,那是你的事,”他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的神情,却带了些怀念。若我没看错的话,他的眼神中,还夹杂着挑衅,“我只是有些好奇,当初那个敢把人脖子咬断的女人,跑到哪里去了?”……
帐帘一挑,丽莎端着托盘一边说一边往里走:“姑娘怎么想起喝酒来了?呆会儿宴席上还要喝的,现在就少喝点吧。”
我点头道:“知道了,你放桌上吧。”我接近她身后,嘴里还解释着,“只是心里烦躁得很,所以想喝点东西。”举起手里的镇纸,狠狠地朝她脑后砸了下去。丽莎闷哼了一声,身子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脑后缓缓流出一滩鲜血。我心知刚才下手太重,忙用手探了一下,总算还有鼻息,便也顾不得她情况如何,心里说了声抱歉,把她的外衣脱下来,飞快地换上。然后用手抹了一把地上的血,合着泥土胡乱地涂在脸上,再把桌上的酒洒在衣服、床褥和帐边,最后拿过烛台,先从那套红的刺眼的新娘喜服点起。看着火焰“呼”地窜了上来,我暗中咬牙,虽然还没弄明白郭怀安究竟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