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没有立刻发动车子,他在沉默中静静地等。
时间一分一秒,真是不在沉默中灭亡便在沉默中发狂,厉衡咬咬牙准备开口,这时副驾座上的人忽然侧过脸来,温和的表情,安静的眼神,“解释一下吧。”她声音轻轻的,听不出一点情绪似的。
厉衡吐出一口气,还好还好,肯给机会解释,那就是不生气的。真怕像上回一样,晾他十天半个月的,软刀子杀人他最怕了,尤其是面对她,打不得骂不得,心里又气又急力气都打在棉花团上。
“那天你跟我说了那个人的事情后,我就打电话给济扬了,他有认识的人在国外从事器官捐赠这方面工作的,当时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忙,所以就没有跟你说,怕空欢喜一场,没想到他们那边效率这么高。”他一边说,一边打量她,见她没有生气的迹象,继续说,“你会不会怪我替你做了决定?”
如果这一次她成功给蒋正培捐了肝,无论是蒋正培还是蒋家人都会认为这是她已经原谅他的表现,而事实上,她心里根本没有想清楚。
如果妈妈还在,她会做什么决定呢?
如果妈妈能原谅他,那么她也许也能。
可是现在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她代替不了死去的人做任何决定。
厉衡见她迟迟不说话,心里已是有些着急,他直言不讳把自己心里的那点自私供了出来,“苏纯,躺在手术台上的感觉太糟糕了,我不想看到你那么疼,因为我会心疼。”割肝啊,身体里少了一块肉的感觉能不疼么?
他的话音刚落下,苏纯的身子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小腹那里一阵紧缩的抽痛,她不由拧了拧眉,放在膝头的左手慢慢地握成了拳头,眼中有热辣涌过,一闪而逝。
是的,躺在手术台上的感觉真的很糟糕,也很疼,就像一把利刃在身体里翻搅,那种感觉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你别担心,他会没事的。”手被他拉过去握在了手心里,“他们蒋家那么有名望的人家,有钱有势,早就请了最好的医生,不会有事的。”
苏纯怔怔的望着他,唇角微微抖动。他误会了她的意思,她不是担心蒋正培,她是……
厉衡把他拥进怀里,安慰地拍着她,苏纯伏在他怀里,眼泪盈出眼眶,对不起,是我没用,我没有保护好它,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一定会再赔一个给你。
晚上回到家,两个人洗漱完上床,厉衡还想跟她谈谈明天蒋正培手术的事,因为之前在车子她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担心。
“你跟学校那边请个假吧,我明天陪你一起去医院。”
“我不会去。”苏纯淡淡地回答道。
厉衡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了,然后下一秒他的脑子就无暇想这件事了,小女人双手双脚朝他缠了上来,放在胸口的那只手沿着结实的胸肌渐渐往下移去……厉衡猛地僵住,喉咙里发出不可思议的声音:“老婆?”
她不说话,手上动作不停,果断又直接。
嘶……
厉衡抽了口气,闭上眼睛咬咬牙,然后猛地翻身把她压下,深沉的黑眸凝视着她,黑色风暴在里面翻涌,越来越浓,他的额头抵着她的,灼热的呼吸极近的喷在她脸上,声音沙哑而低沉,“老婆,你这样我把持不住的……”
自从她舅舅搬进来住后,她一直抗拒这事,因为担心他没有分寸弄出大动静被听见。毕竟是长辈,厉衡自己也会觉得不好意思,也便自制着,哪里想到今天她会主动缠上来,这在以前也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苏纯此时也不好意思,头低低的埋在他胸口,轻声地说:“那就不要把持了……”
天啊,这话是她说的吗?这是他家中规中矩,为人师表的苏老师说的话吗?厉衡简直要笑出声来,太意外太震惊了有木有啊?不过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