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取得最新情报,能够抢在刘玄之前了解到刘秀在洛阳的动向。
如预想的一样,刘秀以他无人能敌的个人魅力,赢得了三辅吏民的一致好评,更有老吏为此感慨垂泪,声称“不图今日复见汉官威仪!”。
面对如此高的评价,我固然替他欣喜,同时也担忧刘玄会因此更加对他产生忌惮。不过好在刘玄也并不空闲,他很忙,他的注意力不可能像我这样一直关注着刘秀一个人。
刘玄称帝之后,试图摆脱绿林军那帮人对他的掌控,开始逐渐露出他的本性,不甘心永远做个受控于他人的傀儡皇帝。他开始培养自己的亲信势力,如果说绿林军代表的是农民草莽阶级的利益,那么唯一能和他们对抗的只有士族阶级,更何况刘玄本就姓刘,他的血管里流淌的是刘氏宗亲的血液。
与刘玄关系最亲近的人是他的堂兄刘赐——刘縯死后,刘赐便继他之后做了大司徒。除此之外,左丞相曹竟也甚得他的器重与信任。
“兴儿,曹竟是否有个儿子名叫曹诩?”
“姐姐也知道曹诩?”阴兴尚未回答,阴就却已经忍不住惊讶的喊了出来,“他们父子眼下可是正得宠啊……”
阴兴在暗地里使劲掐了弟弟一把,阴就蓦然闭嘴,悻悻的摸了摸鼻子。
我心知肚明,却假装没有看到。
昨天我去找冯异,见他正与一年轻人相谈甚欢,后来介绍才知此人乃是左丞相之子。当时我总觉得冯异将我介绍给曹诩颇有深意,曹诩听说我是刘秀夫人时的态度也显得相当热络,丝毫没有因为刘秀的关系而对我刻意保持疏离——自刘縯死后,与我夫妻交往如此不避忌讳的人还真是少见。由此,我对曹诩印象分外深刻。
我懒洋洋的歪在榻上,指甲轻轻刮着小木槽内的封泥,余光却把阴兴、阴就在角落里交头接耳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用以捆系竹简的绳索已被拆启,散落一旁,木槽嵌的封泥斑驳脱落,已经无法瞧清原来封泥上印的字迹。
两千年后的信息传播,大量使用电子、网络,现代人为了保护私密信息不受泄露,一般会以密码来防盗。而两千前的古人也不笨,虽然可以书写用的纸张还没有出现,但赖以传递信息的牍简,笨重之余却也并非不能防止被人私自拆看。
像我手的小木槽便是专为防止信笺被私拆而设,在捆缚牍简的绳端交叉扣上小木槽,槽内捺入粘泥将绳结封住,泥上再盖上专属的印章。收到信笺拆看时,只需先确定封泥完好无损即可。
我用指甲轻轻挑刮着那些残存的粘泥,那两兄弟贼腻腻的表情落在我眼里,不由得让我一阵别扭。我现在所看的资料不外乎是阴识“允许”我看的一部分原件,还有一部分是阴兴手抄誊写的复制稿,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我都是处于被动的。以前或许没有这种感觉,甚至起初还颇有些抱怨阴识逼我看这些无聊且难啃的时政,可现在我身处乱世,也已成为这个滔天巨浪的一滴水珠,在我避无可避、历经艰辛以后,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能够比别人抢先获取这样份详细全面的信息有多重要!
阴家有套完善的情报系统,遍布全国。即便是在这个战火连天的乱世之,阴识都能第一时间掌握到最全面的信息资源,这就是一种财富,一份价值远大过金钱土地的庞大资产。拥有了它,才能比别人看得更远,料得更准。
然而这些年以来,我享受着这份财富的同时,却没好好思考它的本质,这个系统到底是如何存在的?它的内部结构到底如何?阴识如何操控它们?
目光流转,阴兴已经停止了对阴就的说教,阴就满脸通红的憋着气,在兄长面前局促不安的垂首不语。
阴兴十五岁,阴就才十三……可是我敢断定,阴识不只让阴兴参与了这个情报组织的操作系统,就连阴就,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