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小扇手臂和肩头的血已经在车内晕开一大滩,若不是因为穿着黑衣,此时的景象肯定更加触目惊心。她意识迷蒙的张开眼,车中光线昏暗,根本看不清什么,只大概看出有人在头顶上方看着自己,便唤了一声:“相公……”
段衍之听到他叫自己,赶忙应了一声:“娘子,我在,没事。”
乔小扇轻轻点头,似有些瞌睡。扶着她的张楚有些不确定的问他:“这里真的有流寇?有多少?你们怎么会遇上的?还有,乔小扇这身衣裳是怎么回事?”
段衍之掀开外衣,从里衣上扯了一大块布下来给乔小扇包扎伤口,敷衍的回答:“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这么多问题,还是改日再问吧。”
张楚也担心乔小扇的伤势,只好闭了嘴,等看到他动作娴熟的给乔小扇包扎伤口,突然又想到个问题:“你们二人一路奔跑到这里,怎么你的气息还如此平稳?”
段衍之压根就不理他,埋头专心给乔小扇处理伤口。这些只是暂时的包扎,还是得赶紧给她找大夫才是。他抬眼看向张楚,“可否请张公子带我们去大夫那儿?”
“那是自然,这个不用你说也知道。”张楚垂首看着乔小扇苍白的脸颊,“怎么会弄成这样?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乔小扇也会受伤?会不会有事?”
段衍之开始还嫌他问题多,再听听才发现他根本就是自己在自言自语,那脸上的神情却丝毫不像是装出来的,眉头紧锁,满目担忧,明显的对乔小扇关切备至。
他算是看出来了,张楚的的确确是对乔小扇有意的。
道路有些颠簸,乔小扇已经昏睡过去,几次碰到伤口都疼痛的轻哼出声,张楚似想要将她揽靠在自己的膝上,段衍之却先他一步接过了乔小扇,轻轻将她靠在自己肩头,自己的一只手撑在她的腰际,以防止碰到她受伤的右臂。
张楚轻咳了一声,掩饰了自己刚才尴尬的举动。乔小扇如今是有丈夫的人了,他刚才险些便逾矩了。
马车在镇上医馆前停下,段衍之见乔小扇似越睡越沉,心中焦急,还未等车停稳便跳下了车,张楚帮他扶着乔小扇,待他落地才将乔小扇送到他手中,段衍之便急急忙忙的抱着乔小扇冲进了医馆。
不一会儿医馆里传出一阵响动,张楚听见那一向大嗓门的大夫疑惑的说了一句:“咦,今天是怎么回事?乔家两个姐妹都受伤了啊,先前老三才回去呢。”然后是段衍之急切的声音:“大夫,您是不是该先救人啊?”大夫连声答应,又是一阵人仰马翻的声响传出。
张楚原先想要跟进去看看,想了想还是没有下车。他倒是没有想到,那让人看不上的兔儿爷明明是抢来的,竟然也会对乔小扇如此上心。
这个想法使他心中升起一阵烦躁,当即挥手放下车帘,对车夫粗声粗气的说了一句:“回去!”
相公中的翘楚
已至深夜,乔家院子里仍旧灯火通明,几乎每个人的房中都还亮着灯火。段衍之坐在房中,将白日里的事情都跟巴乌详细说了一遍,惹得巴乌眉头直皱。
“这般看来,那个刺客应该的的确确就是金刀客本人了。”巴乌有些心有余悸,“公子今日出去为何不叫上我,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叫我如何向老侯爷和夫人交代?”
段衍之摆了摆手,“没那么严重,那金刀客轻功虽好,但观其武艺,我当足以自保,何况他还是冲着乔小扇来的。”
他起身走至窗边,朝隔壁看了一眼,乔小刀端着药碗从乔小扇的房中退了出来,脸上一片担忧之色。
“巴乌,我想定是上次的暗信被截之后,让首辅知晓了我们的行迹,不过他倒也沉得住气,只对乔小扇一个人动手。”
巴乌犹疑的问道:“公子打算怎么做?”
段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