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笑,不过是你可笑。这两年,你敢说不开心吗?谁每天早上,吃我做的早餐,看我订的报纸,听我讲趣事新闻?谁每天一个电话问候?谁在担心飞机出事的消息?谁在为我与其它男人约会而吃醋?谁又在每天晚上无可奈何地陪我看韩剧...”
“够了,这不是爱情。”我恼怒地打断了她。
“这是生活,和谐自然,而且真实。”她的脸沉了下来。“什么是爱情?你,和别淡林吗?”
我震惊得快要窒息,米米,她太让我意外,我也太低估她了。
“你?!”
“我?”她阴郁下来,如笼上一层霜,凛洌寒冷。她绕着桌子慢慢地走来,声音低沉。“怕了吧?陌生吧?猜猜我究竟是谁?”她停下来,无比轻蔑地笑了。“是嗅觉灵敏的猫,尤其是出现危险的时候,这是我与生俱来的本能。你怕什么?怕我坏了你的美梦?
我心中一紧,为那句与生俱来对危险灵敏的话。那一刹,我感到她是我的同类。
“安道。你清醒一点吧!别淡林不是你最终的选择,也不是你归宿,她不属与你,那只是个人的幻想...”
失去淡林?我连想都不要想。
“住口,我叫你住口。你知道什么?你不配议论她,她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说是两个世界的人,你说对了。因为我爱你,从头到尾地祈望带上你的求婚戒指,而她,哼!你就是拼了命,浪掷所有的爱与金钱也不能将戒指套到她手中。这就是我们的区别。”
“你?”我想到为别淡林选戒指时那种来自背后的凉意,是米米,是她偷窥的眼神。“卑鄙。你比不上她万分之一的坦荡自然。”
“是吗?她在你心里竟有这么崇高?安道,这就是你的爱?”
“是的。”
“那不是爱,那只是你心存侥幸的泡沫幻想,看看你自己,看看她,那么高贵不可触及的人,注定是要擦肩而过的。”
不,她道出了我最担心的事,我恨不能撕碎她。
“你见过她了?”
“是的。”
“你要敢...”我握紧了拳头。
“你会杀了我是吗?”她退后了两步,语气再度尖锐。“她没有爱过你,你也没有爱过她,你对她的不是爱情。”
我嘲讽地望着她,可悲的女人。
“你懂什么?为她我可以买下全市的百合花,可以奉献所有财产,只要她高兴,我就能得到满足。而你,我视如敝屣。”
她别过脸,眼泪奔涌。我突然不忍,她,毕竟是和我共同生了两年的女人,是我生命里最亲密的女人。
她悲哀地说:“安道,我给了你两年的时间来明白自己的爱在哪里?你还是不知道。你认为爱一个人就是给她最好的物质?不,那不是爱,爱不是短暂的给予,是长久的尊重,尊重对方的感受与需要。别淡林不是你的最爱,她只是你想偿还遗憾的替代品,是你虚构的梦想。我真替你的盲目感到悲哀。”
“替代品?”
“你的心没告诉你吗?这么多年,你的梦没告诉你真相吗?”
梦?我想起黑夜里米米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倏忽之间闭上。骤然起了寒意,她一直在窥视我,包括我在梦中。她并不简单,这一点老陈早有预见。我怎么和这样可怕的女人同床共枕?
()
“你常做噩梦!是菊花和别淡林让你噩梦连连,她们在你的梦中成为梦魇!是别淡林身上有菊花的影子?还是相反?你在她们身上到底想找到什么?是你一直想摆脱的过去吗?你有自虐倾向吗?一个菊花还不够让你沉重吗?为什么不试着轻松一点?还要再来一个别淡林?”
“我叫你闭嘴,闭嘴!”我切齿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