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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2 / 4)

走夹夹石那条路,而是避开狼群,选了一条更加陡峻的小道,那条小道叫“楼口门”,意思是像竖着的楼梯那么陡,很多梯子都是从笔直的石壁上凿出来的,窄得放不下一只脚,村民只有上山时才偶尔走这条路,下山决不敢从此经过,老黄同样如此。狼今晚没走这条路,证明狼也如此。但这条路近,老黄要赶在狼的前面,就别无选择。它不是跑,而是从石壁上朝下飞,第一次着地,它就摔断了一根肋骨,然而它浑然不觉。夜风箭镞似的从耳边掠过,它眯缝着眼睛,内心涌起神圣的情感,既沉稳又急迫地向主人的屋居靠近。

到了那丛慈竹林边,它凭气味和狗天生的机敏,什么都感觉出来了。

它像扑丧的孝子,飞纵到老主人坟边,趴到了老主人的身上。

狼群几乎与它同时到达。

究竟有多少只狼,无法数清。在路途中,狼是沉默的,猛然间发现老黄挡住了它们的目标,便一律向天,发出震荡山岳的嗥叫。老黄也吠叫起来,老黄的叫声响如雷鸣。狼群情不自已地后退了一步。土堆上的黄色精灵,它们是认识的,这家伙不止一次妨碍它们的好事,它们怕它,但决不甘心逃走,泥土下的美餐,是它们想念已久的。再说,就算老黄有天大的本事,不就是它一个吗?它是孤立无援的!狼群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便在老黄周围左蹦右跳,绿色的灯笼闪闪烁烁,将老黄团团围住。

一条灰色母狼终于做出了第一个动作,它在死人的头部用前爪奋力一挖,松软的泥土便飞扬起来,露出了一角破旧的篾席。这可是老主人啊,老主人在生的时候,老黄没能尽到一条狗的义务,难道老主人死了,还要让恶狼将他撕裂吞噬吗?悲愤的老黄咬住了母狼的一条腿,尖利如刀的牙齿切割下去。母狼发出惨恻的叫声。

就在这时候,群狼朝老黄猛扑,有的咬住了它尾巴,有的咬住了它背脊,有的咬住了它耳朵和腿,有的还钻到它肚子底下去,咬住了它的乳房——除了咬脖子,这是狼群和狮子杀死猎物最厉害的一招,如果猎物是雄性,就想方设法咬住它们的睾丸,如果是母猎物,就咬住它们的乳房。它们总是那么准确,几乎百试不爽。

老黄挣扎着,却没发出一声鸣叫,而是放了母狼的腿,张开大口,朝母狼的脖子咬去。它已看出这条母狼是狼群的领袖,只要制服了它,就能将狼群赶走,保全老主人的尸首。母狼躲开了,老黄没有成功,它向前一跃,可是跳跃不动,只感到浑身发出撕裂般的疼痛。与此同时,母狼抽出身来,一口擒住了老黄的脖颈,钢钉似的狼齿向里切割。

空气里喷洒出一股热辣辣的咸腥味儿。

这时候,老黄才发出低沉而痛苦的鸣叫。

对狼而言,老黄的鸣叫和空气中的腥味儿是一个信号,它说明敌人已经失去了攻击能力,于是争先恐后,奋力拼杀,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老黄撕成了碎块。

狼群受着那条灰色母狼的指挥,并没立即将老黄吃掉,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把地下的死人掏了出来。

百事不知的陈德明,遭到了和老黄同样的命运。

子夜过后,空地再次成为一块真正的空地,只余下一领破席和老黄乌黑的血迹,连陈德明和老黄的骨头,包括陈德明穿在身上的烂衫子,都被狼群吃掉或者叼走了。

空气中的震颤彻底安静下来,陈召才改变了他跪着的姿势。自从狼群下山,屋后发出惊天动地的撕咬,陈召就跪起来了。在靠屋后的板壁上,有一个格子木窗,他就跪在那个木窗下察看。因多年烟熏火燎变得又黄又黑的蚊帐,挡住了他的视线,于是他把蚊帐撩起来,看见了绿莹莹的鬼火,还听到了老黄的吠叫!很显然,是狼群下山吃他父亲来了,可是老黄为什么出现了?老黄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从双方搏斗的声音,陈召听出来了,老黄是来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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