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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1 / 4)

些她自己认为的险象环生,她又是如何化险为夷的,到了目的地也意犹未尽,专门留了宿舍电话给工欲善。回家的路上工欲善和郑杰夫妇同了一段路,小王一声也不吭,告别时工欲善说了一声谢谢,小王才说:千万别谢我们,你自己把握好啊。

工欲善双手插在口袋里,吹着口哨,漫无目标,一个人横横竖竖地在路灯下走。快到家了,侧脸一看,扇庄门口直冲出去的湖畔老柳树旁,一束路灯的强光下,立着一株桃树,花开得如火如荼,就像舞台上的布景。

工欲善关了扇庄的门,摩拳擦掌,他决定考研究生了。这个问题其实他犹豫了很久。一来扇庄经营得相当不错,来找他画扇面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在海外他都已经开始拥有一定的知名度。二来全家人都去了上海,就他一人留守杭州,他要考,却只有考到北京,考母校就没什么意思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谁让你当初不选我。可是离开杭州,这柳洲扇庄也就彻底关门大吉。回过头想,门对西湖,屋藏柳浪,夜夜闻莺,人生如此,焉复何求?

可是快毕业那会儿他不是那么想的,与郑杰竞争最激烈的日子里,他有许多计划,考研,考博,目标国画大师。败北之后,一挫再挫,不过数度光阴,他自己也不明白,这种得过且过小安即福的习惯怎么会落到他的身上。这几年,美院所在的南山路上,一路开了许多类似于他的扇庄这样的小店,那么他工欲善活在世上,莫非就为了再增加一个这样的小店?他这么想着,吓得一跃而起,赶紧去收拾旧时功课。

他一边整理书籍一边嘴里一句两句地乱哼着什么,突然意识到他是在哼垂髫的《算命》,他只敢对他自己承认:这个半瞎的姑娘的越调,是促使他下决心恢复信心的原因。他把桃花扇送给了她,也算是表达过心意了。他认定他们是同一种人,是大街上走来走去的人中的罕见之人,他们惺惺相惜,实属天意,桃花美人,相得益彰。他就那么东想西想,心情平静地整理着书籍,不料又有人急促地敲门,他头也不抬:关门不营业了。

门外是银心的声音:工老师你有没有看到垂髫?

见工欲善出来一脸惊愕的样子,银心才告诉他,垂髫不见了,从前日夜里演完戏就没见她回宿舍,老师同学都在找她呢。工欲善心里也一惊,说别着急,这么一个大活人也不会迷路,总会回来的。银心说啊呀工老师你知道什么呀,垂髫得的眼病很厉害,以后上不了台了。工欲善胸口就嗡的一声,胀了起来,瞪着银心,问:她不是早有思想准备的吗?银心摇摇手:那是她害怕,挂在嘴上说说壮胆。再说我们大家都以为她得的眼病会好,谁都不知道她会真瞎。她老说自己瞎啊瞎的,人家都说那是给她自己咒出来的。

工欲善也没听说过这个病:瞎不瞎的要听医生的,你们乱猜什么。

银心看了看工欲善,迟疑地问:工老师,王老师没透露给你?见工欲善真不知道的表情,银心才告诉他,学员当中留在省城的人已经基本内定了,有银心和另外几个学员,没有垂髫。其实大家都知道垂髫是她们当中最出色的,垂髫自己也以为只要自己表现特别出色,看在人才难得的份上,有可能还会留下她。谁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哪个单位也不愿意留下个有可能变瞎的人,哪怕她是梅兰芳转世。

工欲善突然明白,那天晚上的汇演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对银心是胜券在握时的庆贺,对垂髫则是告别舞台时的谢幕。他的心也紧起来,问:我才认识她几天?你们一个地方出来的,应该是你最清楚,你说她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她会怎么样,我从小跟她一块儿长大,可是我隔几天不跟她见面,再见面就觉得她陌生,工老师你说她会不会去死?说到这里银心眼泪就出来了。

工欲善甚至没让银心进扇庄,他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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