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是赛车手出身,但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是别人掌握着方向盘的缘故,而且是她掌握着。我想去抓她。我感觉我们被绑在了一起。那感觉有点玄妙。
又见小芳4(1)
我一连几天都在想着她。可是她再没有在NetMeeting上出现了。或者是她改了ID了?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她也不知道我的名字。我怪自己怎么没有向她要电话,或者是QQ号什么的。
那种玄妙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也许是因为它跟死联系在了一起。它触动了人最根本的隐痛。谁没有死的时候?其实我们时刻都在准备着死,无论是惧怕,还是奔赴;无论我们对生活是希望还是绝望。
死把我们连接在了一起。或者说,是死亡的话题。那是一种超越在现实之上的话题。人跟人,一旦谈到了这话题,就共同拥有了一个玄妙的世界,就好像一起从阴间走一遭回来的旅伴。
她终于又在NetMeeting上出现,是在一个礼拜后。我呼她。我责问她这段时间都跑哪里去了,好像是她失约了似的,好像她本就应该属于我。
她说,公司忙。
噢,她有公司。我这才记起来。她的主要角色是公司的老板。她要忙活的是她的公司,而不是我。
你忙吧。我说,我下了。
不不,她说,现在没事了。
没事了才找我?
她笑了。现在即使有事也不管它了。她说,那些事真是烦死了。
老板都是这么说。我说,可是你们又不肯放弃生意,关门大吉,去睡觉,去玩。只是希望休闲休闲。就这么没治。
说得好。她说。我今天就放弃了,去喝酒吗?她说。
我们找了衡山路一家酒吧。酒吧非常吵,有乐队表演节目。说话都困难。服务生跟她说着什么,她听不见。我也听不见,只瞧见服务生摊着大巴掌。她就给他一叠钱。她可真有钱。服务生点着钱,走掉了。
酒来了。其实她不该喝酒。书上说,酒也能使人发胖。但是她喝了。她还点了萝卜干,都说腌菜能减脂肪,也许这就是她保持着理智的地方。可是她就不怕腌菜致癌吗?
碰杯,喝。一个染着棕色头发的男孩在歇斯底里唱着。她忽然对我说话。我听不见。她就凑近我。我闻到了她嘴巴的味道。
我凑她耳朵回话时,我闻到了她香水味。
太吵的地方,只适合于喝酒、疯,不适合交谈。或者把心交给了那唱歌的男孩。他在唱猫王的《Don�t Be Cruel》。大家身体随着歌声晃动着,让那歌声牵着走,让那歌声占领自己的心,把自己变成空心人。
音乐终于柔和了,有人去跳舞。跳吗?她问。
我不会。我说。
我真的不会跳。在这种场合,你会发现,不会跳舞真是个遗憾。
浪费了好身材。她也说。
我反问,我身材好吗?
当然,一看就是个运动员。
她还真有眼力。你错了。我却说,我只是个车夫。
这我知道。她说。现在是司机,过去是运动员。
她怎么什么都看得出来?我说得对吧?她问。
你怎么知道?
你看你的胳膊,多健美。她说。
原来如此。我承认了。我曾经是个赛车手。我说。
令人羡慕。她说。
羡慕什么?只是劳累。我说。
那叫锻炼。
哈,是锻炼。我讨厌锻炼。我说。当年训练完全是被逼的。因为要出成绩,要有出路,就好像传说中的欧洲公主穿上红舞鞋就只得跳个不停,直到死。结果还是没有出路,只能给人打工,还这么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