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肯定是不愿意的,这么大小的孩子,正粘着母亲呢,要不然也不会闹出这么样的事了。钱嬷嬷寻思了一番,也道,“也好,被这么一吓,估计以后能规矩点了。”
两人计议定了,钱嬷嬷便迫不及待起身告辞,回去看点点了,徐循虽然也极想见见十多天没见的女儿,但她下了这个决定,便不好自己推翻。虽然心里煎熬,也只能忍着,又兼这阵子闭门养伤,好多日没有出门,憋闷得厉害,浑身上下有一百万个不爽快,只好来回踱步,稍微整理一下凌乱的心绪。
才走了不几步呢,花儿进来回报,面有诧异之色,“惠妃娘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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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徐循所知,掌掴之事并未流传出去,除了皇帝还有她那几个近身侍女以外,外人应该是无由得知。顶多就是马十,因为当时也在外屋,所以知道了一点内情。不过她和皇帝吵架的内容,到目前为止也还是仅仅局限于两人之中。柳知恩去了南京以后,再没人那么大胆,敢来偷听她和皇帝的对话了。
既然如此,外人来看,徐循怕就是真的病了,惠妃过来探病,当然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徐循要不接待,倒有点不通人情了。——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要装睡,请惠妃先回去,不过花儿又补充了一句,“惠妃娘娘说,就算您歇息了,也得把您给叫起来。”
这下可就苦了孙嬷嬷了,别人在那布置‘病房’,也不是什么为难的活计,她却得过来帮着徐循化妆,起码要把脸上的红痕给遮盖掉,还得尽量修饰得自然点儿,别让惠妃看出来了。
徐循一边被她上妆,一边还在和孙嬷嬷纳闷呢,“皇后到底和她说了什么事啊,这么着急……”
皇后是去看望惠妃这个细节,在欢儿回来以后,当然早就被赵伦等人给打探出来了,徐循心里其实也有和皇帝一样的疑惑:病才好就这样跑来跑去的,她和惠妃有这么要好吗?再说了,惠妃昨日不还病着,今儿就过来探病了?难道她的病也不是真病?
这宫里到底有几个人的‘病’是真的啊,她现在已经有点分不清了,该不会连皇后前段时间的病都是假的吧?——徐循想着都觉得有点好笑,这真和前朝差不多了,有谁不想见人,就称个病,‘病’可真无辜啊。
果然,惠妃虽然不说是容光焕发,但看起来也是神清气爽气色健朗,半点都没有身体不康健的征兆,一进门她先打量了徐循几眼,随后便露出了心知肚明的笑意,往炕边一坐,“我就知道,你也装的啊?”
“是啊是啊。”徐循索性也不做戏了,薄被一掀,从半躺变成了盘腿,让人把炕桌摆上来,和何仙仙相对而坐。“你也装的?”
“我这都装了十多天了!”何仙仙冲几个都人们挥了挥手,“你们永安宫要不得体面,我还得继续装下去……还好,你够争气,恰恰好就掐准了时间,不然,我都不知道顶得住顶不住。”
徐循有点不明白了,她掀了掀眉毛,静静地等着何仙仙往下说,何仙仙却没解释的意思,反问道,“前阵子,你是和大哥拌嘴了吧?”
“嗯。”徐循道,“因为韩女史的事情,皇后说她是因为不想殉葬才不愿做昭容,我当时帮她说情的时候,说的是她自知不会得宠……大哥的性子你也知道,最厌恶被人瞒骗的,就过来说了我一顿。你没瞧见这十几天我都没出门吗?”
“你胆子是够大的了。”何仙仙一伸舌头,没有半点诧异之情——果然是早知道了,“皇后和我说的时候,我都吓得不轻。你这胆子也太大了,这样都敢为她说情?换了是我,我才不管呢,我自己都在受苦,她倒好,几句话就想求个脱身,真是想得美。”
这就是个人性格问题了,徐循不欲争辩这个,只道,“那你装什么病呀?——皇后别是想联合你来对付我吧……她至于吗?”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