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滩一滩腥臭的血痰,被子上床上也满是污秽的排泄物痕迹,怪道这么一股子恶臭异味呢。“瑞哥儿,琏二爷同你说话呢。”
许是见着贾瑞不理睬,老仆忍不住靠近贾瑞,大声说道。
“琏二爷,贾琏?”贾瑞终于将头从被子里伸了出来。
一看见他的脸,贾琏和贾琮都吓了一跳,脸上一丝肉都没有了,如同蒙了一层枯皮的骷髅,满是血丝的眼睛凸着,毫无神采地看过来,怪异之极。
“瑞兄弟?”贾琏笑着,小心地上前问了一声。
贾瑞却仿佛看见了什么极恐怖的物事,猛的一声尖叫,又将头缩回被子里,疯狂的叫喊道:“有鬼,有鬼,贾琏来抓我了,祖父救我!父亲,母亲,我不跟你们走,别来拉我!”
叫了两声,突然身子一抖,倒了下去,在床上不再动了。
贾琏顿时傻眼了,看着引路的老仆,一副想问又不知如何去问的模样。
那老仆上前看了看,确认贾瑞只是昏过去了,叹息了一声,说道:“瑞哥儿自打病了,一直满嘴胡话不断,难得有清醒的时候,倒不是见了琏二爷才这样。”
贾琏听得这话,心下方安了少许,说道:“只听得瑞兄弟病了,竟未料到是病得如此严重?”
贾琮在一旁默默吐槽,就是不怎么严重,见了你也得变严重。
贾瑞这病原就是因意淫凤姐儿而起,如今病得要死不活,心中还惦记着凤姐儿不放,猛然听得凤姐儿的丈夫上门来了,这心里焉能不心虚害怕?
惊惶不安,心神难定,这病自然又加重了几分。
“……能请的大夫都请了,吃了几十斤药下去,也不见动静……我们家老太爷到处请医问药,老太太也是见庙就拜,见神就求,偏是不见效……唉!”老仆说着,引着贾琏和贾琮出了房来。
雨丝悄无声息的下着,润湿了青石的地面,斑驳的墙上也染了些许水影,良久,枝头上的嫩叶上滴下晶莹的水珠来,掉在地上,消失不见。
雨中摆了一个小小的供桌,供桌上摆着一盏明灯,五色土壤,贾代儒老婆跪在供桌前,低声默颂着什么。
雨丝落在她身上,许是衣裳的颜色衬托所致,竟如似为她披上一层朦胧清光。
“魂兮归来……化为骨肉兮……愿生幽阴兮……何千万年……”
贾琮傻了眼,这词好像挺耳熟的,还有这供奉的明灯和五色土?
现在的神婆神汉,都是这么唬弄人的么。
居然不知道变通一下,这拿来主义也太彻底了吧。
贾琮苦笑不得,没想到他也有被抄袭的一天,这算不算抄人者恒抄之。
现世报啊!
不过腹诽归腹诽,说到底,这种仪式抄袭,也就和前世的cos差不多,看着自己在书里胡诌的几句话,居然有人在现实里念出来,还诚心诚意的不得了,贾琮心里这酸爽,真是难以形容。
贾琮尚迟疑着,要不要上去告诉贾代儒老婆她这样做,其实是在做无用功。
却看见贾代儒老婆已经默颂完了,从地上站了起来。
贾琏忙上前去说了几句贾瑞年青,不过一时之病,定然能大好的宽慰之语,劝解了贾代儒老婆一番,又言道若有什么要荣国府出力之处,只管开口云云。
说了一会子话,方才向贾代儒老婆告了辞,领了贾琮回府。
又过了两三日,这日里贾琮去给邢夫人请安,难得凤姐儿也在,邢夫人便留了贾琮和凤姐儿吃饭。
因吃饭的时辰还未到,邢夫人坐在椅子与凤姐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才说了几句闲话。忽见得贾琏的奶娘赵嬷嬷过来请安,邢夫人一边让人端了凳子来,一边笑道:“倒有好久没见你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