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身呢,妈,谢谢您的新年礼物!”唐珈叶马上乖巧地应着,本来想下来和婆婆当面道谢,伸笑脸人,婆婆自然没话说,可她脖子上还有温贤宁咬的痕迹,之前下楼穿的是高领衫看不出来,这会穿睡衣全露着,不禁把被子拉到脖子下面。
枭“嗯,那就好。”温母心里一阵不悦,脸上没表露什么,指着楼下对儿子说,“又来客人了,你爸要你下去。”
温贤宁便拉上房门跟母亲下去,走到楼梯口,在前面的温母停下来,指着温贤宁卧室说,“没礼貌!说话也不知道当人面说,她当她是公主啊,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是不是要我进去给她请安呐?”
“妈,我老婆那不是觉得穿睡衣出来和您说话不礼貌嘛,您多想了。”温贤宁不着痕迹地帮唐珈叶解释。
“哼,你就护吧。”儿子越是帮着儿媳妇说话,温母越是觉得儿子与自己越来越远,全是因为这儿媳妇,嘴里更加愤愤,“刚好若若坐完月子,明天回来,你让她嘴巴甜点,别让若若觉得这嫂子不欢迎她。”
温贤宁扶住母亲的肩笑,“若若和我老婆的关系好着呢,不劳我们费心!再说明天是初二,若若要回娘家,我老婆不也得回去吗?”
“她?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她自从进了我们家门,一共就回过两次唐家,我看啊,她在娘家也不怎么受欢迎,没规矩的野丫头,谁见了都喜欢不起来。”
温贤宁此时沉默了,他能说什么,一个是自己的母亲,一个是自己的老婆,帮谁都不好。
以前他是不知道婆媳关系这么难平衡,结婚注册后,易曾经在他面前戏方,说以后看他温贤宁结了婚怎么调解婆媳关系。
当时他听了不以为然,他能摆得平刁蛮难缠的大客户,能令蠢蠢欲动,野心勃勃的股东们最后服服帖帖,俯首称臣,这点小小家务事,他还治不了?奇了怪了!
现在他还真治不,在谁面前说谁不是他都舍不得,不忍心,每次讲话还要先掂量好再讲,不能太偏哪一方,要不然他真成了里外不是人!
自古以来,清官难断家务事,这话是一点没错!
母亲对小丫头颇有微词,在他看来就是小丫头年轻,不懂事,多调教调教,多说说慢慢会改,小丫头不也经常表现得积极懂事,讨好母亲吗?
小丫头认为婆婆严厉,不好相处,在他眼里也就认为母亲是恨铁不成钢,再加上觉得儿子养了三十年,到最后被别的女人给抢走了,一时有些不适应,怅然若失。
这两边都缺少沟通,只要沟通顺畅了,一切好商量。
但是就是这简单的‘沟通’二字,却教他犯难,好象要她们间任何一个人往前迈一步,都困难重重。
头痛!
他抚着额头,好言好语地劝着母亲,扶住母亲的肩下去迎一拨又一拨,没完没了的客人。
脸笑僵了,面部肌肉抽搐了,还得笑,同样的话说多了,见了另一群人还得重复说,反复说,不停地说。
除了笑,还是笑。
这就是他每年的新年所要面对的,带着假面具,做市长家最出类拔萃的长子,温氏亲切和气的总裁,房地产界最有影响力的巨头,面对众人的永远是微笑。
有时候,他还真羡慕若若和修洁,如果有来生,他愿意做家里最小的,不起眼的那个。没有负担,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随心所欲,不会背负太多生命中难以承载的东西!
人,不是机器,精力再旺盛,总会有累的时候,人又象是机器,也有生锈,动不了的时候。
听着一句句恭维与谄媚,保持着脸上那种淡然微笑时,他常常在神游,他在想,终有一天那根绷了太紧的弦会突然间断下去。
那时候,他该何去何从?灭亡,还是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