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妃娘娘殁了,说是回锦绣宫后不久就以一根白绫悬了梁,被发现时,身上已经有了明显的尸僵现象,是伺候她多年的老嬷嬷将她从梁上放下来的。
她穿着入宫时穿的那件衣裳,梳着入宫时的发髻,只是发髻上没有任何发饰。宫中揣测,她是知晓了皇上对她的一番情意,羞愧难当,无法面对,选择自缢,唯有陆知鸢明白,她是在保她的一双儿女。
“奴婢不明白!”流萤摇着头:“皇上只是罚她禁足,关个一年半载的就能出来,何必寻死?死都死了,还怎么保她的一双儿女?”
陆知鸢在她的额角点了一下。
“知道什么叫一入宫门深似海吗?不是说这皇宫有多大,而是皇宫里人心复杂,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流萤摇头:“奴婢越发听不明白了!”
陆知鸢坐直身子:“纵火行凶,原就是犯了宫中忌讳的大罪,况且她要烧死的那人还是我。当夜参与救火的宫人甚至,瞒是瞒不住的,于情于理,陛下都要给谢家,给平南侯府一个交代。禁足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便是打入冷宫,且陛下会借由此事敲打方家,顺带着把江家牵扯进来。别忘了,方芷可是嫁给了那个江云天。”
“鸢儿说的不错,方大人今日一早便辞官归乡了,至于江家的那位少爷,怕是无缘仕途了。”
“二舅妈,您怎么来了?可是我那二舅舅不放心,特意让您来看我的?”陆知鸢喜滋滋地迎过去。
“你个丫头,当真如你二舅舅说的那般是个七窍玲珑心。”二舅妈先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流萤,后拉着陆知鸢的手坐下:“此回进宫是你二舅舅在皇上跟前求的,说白了是不放心你,生怕你在这宫里吃了亏。荣华宫走水的第二日,皇上便召见了你的两个舅舅,与此同时,皇后也召见了方夫人和方芷。”
“方大人辞官是陛下给谢家的一个交代。”
二舅妈点头:“皇上原是要褫夺锦妃的封号的,因锦妃已死,此事作罢。锦妃没有被葬入皇家陵寝,而是以尊重锦妃的意愿为由,葬在了方家的陵寝里,对外说的是忧思而亡。”
流萤听着又是一阵唏嘘,反观陆知鸢,一脸平静,像是早就猜到了一般。
“锦妃是个聪明的,知晓自己的下场,若她不死,必为冷宫罪妃,届时不光会连累女儿,更会连累儿子。临死前,换上陛下最初瞧见她时的那身装扮,是希望皇上顾念旧情,在她的儿子返回北凉后能予以关照。”
“母亲爱子,为其计深远。”二舅妈叹了口气,使目光落在那片焦黑的院墙上:“鸢儿你为何没有搬去霜华宫?可是这宫里又生了什么变故?”
“没有变故,是鸢儿谢绝了皇后娘娘的安排,自愿住在这里的。”陆知鸢靠在二舅妈身上:“舅妈你是知道的,鸢儿自小在别院长大,习惯了一个人清清静静的。霜华宫是好,奈何离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太近。”
点到为止,二舅妈即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两人未在锦妃的问题上打转,立马说起了别的。
返修荣华宫这事儿陛下与皇后娘娘都已允准。硬装交给工部,软装由她自己负责。她名下的那个家具铺已经初具规模,不管什么样的家具,只要有图都能打制。她已量好各个房屋的尺寸,稍后让二舅妈将图纸带出去交给陆掌柜即可。
陆掌柜已经被她提拔成了大掌柜,除了胭脂铺的事情,余下三间铺面的账目也归他管。
运往西北的那批红薯已经储藏完毕,地窖是按照陆知鸢说的那种方法挖的,能不能行就看今年冬天。
“你大舅舅让我给你带句话,说那个制造卫生棉的厂子已经建起来了,目前有两个厂房。甲字号厂房负责处理原材料,乙字号厂房负责加工制作。这是制作出来的成品,与你之前拿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