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龍望著降落未落,差一點落下的『十古荒棍』,也看到了以一種詭異狀態留存的燕立豐。
「燕王?」魏龍下意識道,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
這個在日前還和他暢聊天地隱秘,為他揭開了一個更為廣袤天地的王者,這一刻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不對,魏龍很快發現,這並不是油盡燈枯,而是真的燕王已死。
他只是用了某種方法,徹底復甦了神兵,然後勉強支撐。
將自己煉入神兵之中,這是多麼大的絕望,又是多麼大的意志!魏龍無法理解,但這位守護了大燕的王者,真的付出了太多太多。
魏龍眼中第一次露出一抹悲色,這不再是簡單的王族之爭了,這是一個王者不該有的末路!
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
這一刻魏龍甚至對自己的一系列表現感到羞愧,他在王都的這三年,得了燕王很多好處,但很多時候,就是在旁觀,在窺探機會,尋找神王下手,對於這些暗流下的陰謀,他從未真的關注過。
這一刻,魏龍的心無比沉痛。「是我的錯麼,不!錯的是那些挑起陰謀的渣滓!」
魏龍否定了一切!
錯了不是他,他不能把別人的過錯,施加在自己身上!
他實力還不足,正如發現神聖之地之時,他憤怒,毀滅了,卻無法對問題的所在追本溯源,他並非沒有嗅到燕都的氣氛變化,只是卻也無法真的插手一個王朝的更替。
究竟是誰錯了?
這猖獗的世界,人族要在荒獸之中夾縫生存,不受天地的眷顧,一隻遺種就能把自身的寶骨寶術傳承,而人族需要神魔王。
錯的是這個世界!
「沒想到你能來。」燕立豐在最後一刻收起復甦的力量,勉強支持自身神異,沖魏龍淡然一笑。
慢悠悠走回自己的王座。
「王。」燕北辰眼中泛著淚光,卻克制住了自己,上前一步,想要攙扶,可那隻手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燕立豐已經沒有了身軀,只是神異在支撐,隨時隨地就會被神兵克制吸收。
「我看到了王宮生變,覺得燕昊可能受到波及。」魏龍看出了燕立豐在盡力維持這最後的儀態,已經走完生命最後一程的燕立豐,不願意顯示自己虛弱的一面。
「你能來很好。說明我沒有看錯人。至於,燕昊他很好。」燕立豐隱藏在王座之上,笑道。
噠噠噠!
堅定的腳步聲從大殿之外傳來,只見一個身披戰甲,面容遮蓋在鐵甲之下的青年一步一步走來,在他的手中提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那人頭依然神異奔涌,極度的不甘,而這個披甲青年身上,也是滿身溝壑縱橫,一滴滴金色的鮮血滴落在地板之上,砸出一個個深坑。
「父王,大長老已被我斬殺!」
四王子燕塵看到魏龍,眼神中閃過一絲意外,只是輕輕點頭,他來到王座之上,單膝跪地,將一顆老朽的人頭奉上。
只見那顆人頭睜開眼睛,神魔王的生命力驚人,大長老怒視燕立豐,「你瘋了麼?!你這是要滅了你的祖宗麼!」
「大長老你應該在那三十年死去,這樣你還能走得體面一些。」燕立豐輕輕一笑,對燕塵點了點頭。
燕塵浮現出一道恐怖波動,那頭顱大驚失色,已知結果不詳,卻無法做什麼。燕塵一拳轟碎了頭顱,掌心之中一道火焰浮現,帶著某種滄桑的氣息,抹去了一切。
「燕王,請你給我一道命令,我要去拿下燕都萬神殿!」魏龍發現燕王氣息不斷衰落,即將走到最後一步,主動請纓道。
燕立豐望向燕北辰,後者手中浮現一塊手牌,交給魏龍,道:「自可去做!」
萬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