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分手,遠沒有沈紀年逃課來得讓人驚訝。
聽人說,沈紀年是拉著盛夏的手腕去的醫務室。
期間一直陪著,中途還去超市拿了冰塊給她敷臉。
轉校生特別犟,炸毛兔子一樣上躥下跳,很不配合,被沈紀年板著臉訓了好幾句。
有人在那邊拿藥,看到那個娃娃臉快哭了,眼眶裡蓄滿了淚,下一秒就要掉下來了似的。
後來一向冷淡的沈紀年,竟然在哄她。
有人看見他彎著腰把手攤開在娃娃臉面前,手心裡是一把花花綠綠的糖,娃娃臉最後低頭撿了一顆,剩下的被他塞到了她的口袋。
娃娃臉問他,「你買這麼多糖幹嘛?」
沈紀年靠在一旁的玻璃柜上,手撐著太陽穴,淡聲說:「哄你用。」
娃娃臉撇了撇嘴,把口袋裡一把糖全抓出來,剝了都塞進嘴裡了,含混著說:「那我勉強接受好了。」
沈紀年皺了皺眉,「別吃那麼多,吐掉。」
娃娃臉搖搖頭,嘟囔了句,「我吃糖你也要管。」
「會蛀牙。」
看她不聽話,沈紀年最後索性捏著她的臉,掐在他的齒關,強迫她吐了出來。
拿紙巾墊著,直接吐在了他手裡。
然後拿了水給她喝,「也不嫌膩。」
當然,大家一致覺得這有點兒不可信。沈紀年這種不食人間煙火到有點兒非人類的人,很久沒顯出點兒親民氣質了。慣常是他冷眼旁觀著所有人,雖然身為班長,但是很少發表意見,也沒見他訓過人。別人犯錯誤做蠢事,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場人生百態的戲,他只看,不評價。有時候難得露出點兒喜惡,都能被那些無聊的女生拿去解讀半天。
他面上的情緒波動真的太少了。別人上課被提問都是膽戰心驚或者二皮臉企圖矇混過關,但沈紀年都是那種老師提問一圈發現沒人答得上來的時候才把他叫起來。
他很少有不知道的,即便有也能平淡地回答:這個問題我需要再思考,不過我認為可以從xx方面考慮。
人稱移動法典。整個人都透著點跳出三界外不在無形中卻又無所不知的高深莫測感。
沈紀年和盛夏是四節上課前回去的。
到了教室,沈紀年再也沒跟轉校生說過話。
所以那個半真半假似乎添油加醋的謠言,也就沒多少人信了。
因為盛夏和溫珠剛剛打那一架太匪夷所思,大家後來都不太敢去跟盛夏說話,呈觀望狀態,隱隱還帶點兒好奇。倒是朱莉莉,一直扭過頭來跟盛夏道歉,說下次替她教訓溫珠。
盛夏沉默地搖了搖頭。
被朱莉莉念叨久了,她抬頭說了句,「不要,我不喜歡沒完沒了。」
朱莉莉挑了挑眉,莫名有點兒被震懾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剛剛看她打架那樣子,很顯然不是個小白,氣勢比她都足,一看就知道段位。
朱莉莉「哎」了聲,問她,「你以前朝陽中學的?」
盛夏「嗯」了聲。
「聽說朝陽的人都認識你?」
盛夏皺了皺眉,舔舔嘴唇,略帶嘲諷地說:「大概是因為我爸是校長吧!」
「哈?」朱莉莉已經暢想了一代女校霸的光輝戰鬥史了,沒想到真相竟是如此地平淡無奇。
「前任校長。」盛夏抿著唇補充了句。
已經死了。
盛夏覺得自己都快忘了他長什麼樣了,只記得他沉下臉的時候很有威嚴。那時候她還很嬌氣,受了委屈就抱著他的腿可憐兮兮地抹眼淚,她一哭,爸爸那張威嚴的臉就會盈滿心疼,一遍一遍哄她,幫她出氣,替她出頭,那時候誰也不敢欺負她。
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