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笑道:“柱子,我不过是白吩咐一句,你就一直说个没完。年轻轻的,到成了老婆子嘴了。”
王柱子见他神色如常,拿他取笑,这才放下心来。亦随着笑道:“汉王平常从不过问这些小事,今儿突然问起来,我心里到真是的怕的慌。生怕是什么事做的不对,您要训斥。”
张伟摆手道:“没有的事!你去吧,小心戒备着就是了。”
王柱子应诺一声,立时一个转身,身上的铁甲环片被他猛力一晃,哗啦啦一阵巨响。张伟听得真切,心中突然一动,将王柱子召将回来,就站在坤宁宫殿外的台阶上向他问道:“柱子,你老娘接过来没?”
“汉王,上回您问过啦,我老娘和媳妇都过来了。就在皇城边上置的宅子,上回您出门,还特意绕了一遭,到我家里转了一圈。”
张伟这才想起,便噗嗤一笑,向他道:“竟是如此,我现下记性竟平常了。”
又咪着眼看他,直盯的王柱子全身发毛,这才又道:“柱子,你媳妇生的到标准。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到也能干,上回见你媳妇,已经有五六个月的肚子了吧?现下估摸着是要生了?”
王柱子不自禁憨笑一声,答道:“是啊。估摸着就在这个月了。等孩儿生了,不敢劳动汉王喝喜酒,却是要请汉王给赐个好名字。让那孩子长大了之后,也给汉王效力!”
“很好。这个事情我应承了!”
见王柱子挺胸凸肚,一脸得色。张伟突然敛了笑容,向他问道:“柱子,你在南京城外,可是置了土地田产?”
王柱子只是负责内廷禁卫,对朝中的政务从不过问,张伟也绝不允许外臣结交待卫,是以他对前一阵子朝野纷争甚大的减租一事却并不清楚。若是别的大臣听到张伟问话,想必会心中打一个突,想上一想再来回话,他却老老实实答道:“是,这事汉王也知道?我给汉王当差这么多年,汉王待我不薄,赏赐总是头一份子。所以这些年来也攒了几个,都交给老娘好好收着。待全家大小接了过来,老娘就拿出钱来,叫我在城外买了百来亩地,这么些年的积蓄可全用完了。”
“怎么你不入股做生意,或是买条船让人给你买海外去?那可是生发更大,来钱更快。”
“汉王,咱是个粗人,只知道拿枪弄棒的。家里除我之外,也没有个顶用的男人。难不成让老娘和媳妇抛头露面的操心营运?买些土地来,每年收些租子银两,吃一口安生饭,也就是了。”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治平(十一)
张伟听了一笑,又问他道:“你买了土地不久,我便下令所有的田主一律减租。你怎么说?”
听到此时,王柱子才听出这不是闲话家常,竟然是奏对格局。便不敢再怠慢,低着头想了一回,方答道:“回汉王,臣不敢隐瞒。您下令减租,臣并不敢埋怨。这也是汉王体衅穷人的善举,臣是赞同的。只是老娘和媳妇是女人家,只知道钱粮得的少了,到是着实抱怨过几句。被臣下训斥过几句,便也罢了。”
张伟凝神看他片刻,见他神情虽是略有不安,到也是落落大方,又素知道秉性老实,不会说慌。便向他嘉许道:“象你这么想事的,才是真有见识的。那些个随我过来的官儿们,一个个仗着官俸优厚,又有官员不准入股商行的规定,到了这边之后,竟都是大买土地田产,一个个面团团做起富家翁来!上次减租的事,虽然出面顶牛的都是旧明的士大夫,说怪话,放阴风的也都是江南的士子官绅,然则我却知道,在里面捣鬼的却尽有些台湾过来的大员!”
他咬了咬牙,怒道:“当真是昏聩!岂不知我想尽办法,不过是要百姓好过,百姓日子好过了,天下自然富庶,到时候什么事做不得?偏只看到眼前的小利,一个个乌眼鸡似的,就盯着那么点田产赋税!这也罢了,我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