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
他当然不是真心在徵询她的意见,只是在告知行程而已,愿意开金口告诉她已是天大的施恩了。
她低下头:
“老爷开心就好。”不然她还能说什么?
“燕奔。你说歧洲的”狂啸山庄“可借咱们住上一宿,不会太打扰到人家吧?”
燕奔恭敬回应:
“不会的,爷。狂啸山庄庄主叶放歌是江湖上有名的好客正义之士,亦是属下有性命交情的好友。”
“不打扰就好。”他点头。
柳寄悠猜测着他的用意,一时之间又看向他俊挺的侧脸,却被他逮个正着。
“暂时充当在下的小娘子不介意吧?”他彬彬有礼地戏问着,同时已将她的小手抓绕在自己臂弯中。
近日来他总是这样的,不是惹得她退无可退之时用凌厉的口舌与他冲撞,便是以多情的姿态搂她、看她,只要她无措或动气,都能令他大乐上好一会。
他—真是奇怪的人,愈相处愈令她失了方寸。
“不介意。”她低下头,收不回手的情况下,只能任他牵扶着走。
一路上,他们闲散地走着,龙天运兴味十足地看着市井上的形形色色,一边与燕奔聊着;而柳寄悠也渐渐寻回自己的平静,努力忽略两人亲密的接触与他的手指扣住自己手指的感觉。
毕竟是第一次出远门,并且置身于平凡人的世界中,全然不同的风貌煞是吸引人;她发现,自己身边的两名男子也是他人注目的重点。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不是吗?
粗犷豪放又不失锐利的燕大人,向来是宫女们谈论的英俊男士;而皇上天生的俊美与王者风范,更是折服了天下众人的心。
这种情况而言,她其实该高高地昂超下巴,睥睨自得地摆出高傲,去气煞一票美人少女的妒心,毕竟她正被一名天下少见的俊伟男子挽在手中呵。
只是……为什么她不会自得,只感到无奈的好笑呢?
要说她不会对这么俊美的男人动心,根本是不可能的,尤其近日来日夜不离地相处,看得到他帝王之外的各种面貌,要芳心弃甲太简单不过了。她是喜欢这个男人的,只不过一再告诫自己到此就好,否则沦陷的下场绝非她承受得起的。
她要的……如果她这辈子非要与一个男人相恋不可,她要的,是一对一的挚情,而不是分配过后偶尔的温暖;更甚的,是永不再临的皇恩。她不美,不是吗?
忡怔的双眼,不自禁地胶着在天桥下一对卖杏仁茶的中年夫妇上——丈夫正挥汗如雨地招呼客人,而妻子一边食稚儿吃饭,一边拿着巾子要给丈夫抹去汗水,含蓄的举止间,有浓烈的情深义重、互相扶持。忽地,一边照顾火炉的六、七岁小女孩跌了一跤,丈夫连忙奔过去抱起正欲哭疼的女儿,笨拙地揉着女儿的痛处,夫妻俩以眼神交流了心疼与好笑……他们,一定是相爱的吧?那也是她一辈子希冀不到的天伦之乐。
“想喝茶?”龙天运在她耳边问着,因为他注意到她一直看着卖杏仁茶的摊子。
她看了他一眼:
“能喝一碗茶吗?”除了这么说,还能抒发其它感想吗?她柔了笑颜,藉着低首掩去不该浮现的想望。
龙天运没有探索到她向来深藏的心思,只道:
“你想要什么就要开口说,渴了就要告诉找,否则吃苦的是你,内疚的是我哩。”
她又泛开一抹笑,草率点头了事。如果渴望的事经由开口就可以得到,那施与受之间就累人了。饶他是一国之君也会被“要”垮,他又哪来三千颗真心去分配给他的妃妾?
不能索讨他的感情,即使她已逐渐深陷。唉,近日来一再思考,依然肯定以朋友身分去自居,才会安适过日子,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