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儿垂着头,咬着嘴唇,嗫嚅了半晌,却没法说出一个字来。
她怎么能将当时的实情告诉夫人;其实这把火就是她放的。
小曼会在半夜起床上茅厕,也是因为耿言暖让小曼暗中服下泻药的关系;而她更是遵照耿言暖的吩咐,趁着小曼前去上茅厕的时间,偷偷在东方妮与姬素怜两人门前窗后洒上火油,并趁着风势起的时候,悄悄放了一把火……。
而耿言暖的房间会突然着火,也是因为她心慌之下,不小心在门前洒出了一些火油,而当时风势正猛,火苗一下就蹿烧了过来,她在害怕之下,才会忘记了耿言暖……。
但她也不知道耿言暖为什么会一直在房内不出来;因为刚起火那会,耿言暖明明有机会逃出来的;她更不知道,为什么耿言暖房里会突然出现蝎子。
但这些话这些事,妙儿就是打死也不敢对夫人言明的。
她垂头沉默了半晌,仍想不出以什么来应对夫人的盘问。
夫人见状,立时不耐地掀起眼皮,眼睛泛出幽冷眼色盯着她,“嗯?怎么,你该不会想要告诉我,你被吓傻了,忘了自己当时在干什么吧?”
“不……不,夫人你误会了。”
“奴婢、奴婢只是一时吓得脑子发懵,奴婢想起来了,当时……当时,奴婢在小曼去上茅厕之后,也突然觉得肚子不适,便也想着去寻茅厕,可奴婢左等右等都不见小曼回来,一时情急,忍不住想要前去找她,这才离开了房间,谁知去到半道的时候,却突然看到这边房子着火,奴婢再赶回来的时候,就突然听到大少奶奶她发出一声惨叫……”
“嗯?这么巧?你也离开了?这么说,着火的时候,言暖是一个人睡在房里了?”夫人微微俯身,幽冷双目极具压迫地盯着颤抖不止的妙儿,语气阴森可怖。
“奴婢、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如果奴婢知道会失火的话,奴婢当时无论如何也不会擅自离开,独留大少奶奶一个人在房里的……”
“是这样吗?”夫人俯视她半晌,发觉妙儿除了害怕之外,眼神一直闪烁不敢与她对视,心下难免生出怀疑来,但她看了看妙儿,沉吟了一下之后,便挥手让妙儿退下了。
就在夫人审问小曼与妙儿这两个丫环的时候,东方语也让夏雪悄然去被火烧过的地方仔细察看了一遍。
“语姑娘,在东方妮、姬素怜两人门前窗后均发现有火油洒落的痕迹;另外,就是耿言暖所住的房间,我也看到这有火油的痕迹。”
“这么说,这起失火事件,是有人刻意纵火造成的了。”东方语微微垂着眼睛,浅淡笑意里含着一丝森凉。“不过,这火烧得也忒奇怪了点,这个纵火的人……该不会是,害人不成反害已了吧!”
夏雪闻言,眼里微现惊愕之意,她飞快朝夫人那边掠望了一眼,压着声音道:“你的意思该不会指放火的人其实是……?”
少女却微笑着肯定地点了点头,道:“你看那妙儿的神情,分明惊慌惧怕之极,而她的口供,也明显存在很大的漏洞。”
“我想,那个人原本是想造成东方妮与姬素怜两人相互报复,然后意外身亡的假像,却不曾想,这螳螂捕蝉,还有黄雀在后等着。”
“火烧不成别人,反而变成了玩火自焚!”少女明亮眼眸微泛出一丝惋惜与嗟叹,她说着,还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唉,真是可悲!”
“语姑娘,你指的黄雀是?”夏雪不时拿眼角注意着夫人那边的情形,却又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多内情。
“夏雪,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这火可是先从东方妮与姬素怜两人的房间烧起来的,可你看,她们两人房里所有人都没事。”
夏雪挑了挑眉,眼里露出明显的惊讶,道:“听你这么一提,这事还真邪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