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倆在藤椅上坐下。
符小姐問:「對於生活,你有什麼期望?」
「我希望多看一點,多寫一點,身體健康,精神愉快。」求真的願望很實際。
符小姐頷首,「成家呢,立室呢?」
「呵那個,那個是註定的,不用擔心。」
符小姐抬起頭想一會兒,「你說得對。」她看上去忽然疲倦了。
過一會兒她說:「我已叮囑船長,假如我在他船上故世,請他將我海葬。」
求真不由得一陣難過。
「大海多麼浩瀚美麗,這樣的結局,實屬幸福。」
求真吞下一口涎沫。
「上帝是公平的,我也做過幼嬰,可惜一點也不記得孩提時的事情。」
求真笑,「我也對歲之前的事毫無記憶。」
符小姐笑說:「看樣子父母白對我們好了。」
求真一陣歉意,「我送你回艙房。」
「不用,你請繼續欣賞夜色。」
待小姐的腦筋一點不老,求真不介意與她談一整個晚上。
求真在甲板坐到晨曦降臨。
年輕,一夜不寐,等閒事耳。
琦琦來找她游早泳。
「符小姐富甲一方,承受了她父親整副家產。」
「她沒有後人?」
「無子無侄,亦無堂兄弟姐妹,只有很遠很遠的親人,她大抵不打算同他們來往
了。」
「她有無戀愛過?」求真問。
琦琦抬起頭,吸一口氣,「總有吧,一個人一世中,總曾經深愛過吧。」
這時,天色忽然陰霾密,將下大雨的樣子,服務員勸喻泳客轉到室內泳池玩耍。
雨點隨即似冰雹般打下來,落在面孔上,居然有點痛。
琦琦說:「我們進去吧。」
她倆披上毛巾衫走進室內,發覺符小姐端坐沙發看窗外雨景。
那麼早,她已經一絲不苟地打扮定當,琦琦懷疑她根本沒有卸過粗,她已經修煉到不眠不休階段,時間日夜對她已不起作用。
看到兩個年輕女子迎面而來,符小姐笑,臉似胡桃殼子那麼皺。
符小姐說:「若干年前,我亦喜歡游泳。」
求真鼓勵她,「天色一晴,我們立刻去游。」
「沒有游泳衣適合我了。」
這是真的,世人只為中年與青年設想,老人沒有消費能力,誰理他們。
符小姐說:「我曾有位男友是游泳健將呢。」
她思維這樣清晰,語氣似少女。
琦琦與求真都震驚了。
符小姐接著說下去:「家母不喜歡他,因他不務正業。」十分無奈及悲傷,「家裡已經有那麼多精明能幹的人,家母仍排斥他……家母不知道快樂千金難買。」
求真不由自主伸出手去,握住符小姐的手,「你仍然想念他?」
符小姐輕輕點頭,「他使我笑,後來我才知道,那真是難得的。」
求真難過,「也許你們還可以見面。」
符小姐唏噓,「早三十年他已經故世。」
呵,原來長壽到這種地步是十分寂寞的一回事。」
琦琦說:「我們去換了濕衣再談。」
一邊走琦琦一邊同求真說:「老人緬懷過去細節,不是好現象。」
「可是老人一向喜歡話當年。」
「你有沒有發覺,符小姐不是話當年,而是已經進入當年。」
琦琦真是細心,她發現了其中的分別。
求真不禁有不祥之兆。
琦琦看她一眼,「生老病死乃自然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