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是距喉前一公分不到、锐利的钢笔笔尖,距离拉得正好,再前进半公分就能刺进他喉咙,直逼大动脉。
东方男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对法国人来说,那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牡丹花千万朵,不必为了其中一朵损耗自己的生命──这是天生浪漫的法国人的逻辑。
“能不能……收回你的钢笔?”修拉特困难地发出声音,决定撤兵。
“能不能,收回你的魔爪和猎艳的想法?”相对于他,手握钢笔抵在人家喉咙上的唐思琪带有一种──豁出去的冷静。
双手作出投降貌,身形一退,修拉特乖乖配合。
所以唐思琪也收起钢笔。
“印象中,东方女人都被以温柔美丽又带有一点神秘感来形容。”端正领带,修拉特苦笑著说:“你神秘感有、美丽也有,就是一点温柔都没有。”摸摸脖子,庆幸没被开个大洞通风。
“那要看是对什么人。”对付法国登徒子,温柔只会宠坏他们、弱化东方女性刚强的一面,让他们误认为只要顶著浪漫法国的桂冠,就能四处猎艳,无往不利。“回到正题,这合约你觉得如何?”
“轻松点,我们之间有必要那么严肃吗?”
“有必要。”美女的答案来得又快又笃定。
“合作三年,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心才对。”修拉特不死心,握住唐思琪的手深情凝视。“在我比蔚蓝海岸还要清澄的眼中,你难道没有发现我对你的爱意?”
“我只看见你眼睛周围两个黑眼圈外加些许眼屎,呈现纵欲过度的迹象。”
修拉特立刻效法西施捧心,“你这么说真让我痛心。”疼啊……
“相信阁下的心,再生能力不亚于蜥蜴。”甚至高过不死鸟,烧一次,重生一次,没有死的时候。
“思琪啊思琪,”修拉特摇头大叹无奈,“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心不变,自从三年前第一次接洽生意之后,我就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很遗憾,我从来没有在上班时间穿过裙子。”唐思琪轻抬莲足,展现浅米色的裤管。
换句话说,她唐大小姐从来没有石榴裙可供人膜拜。
俊挺又柔情的脸垮了下来。“那只是个比喻。”这东方美人真的深谙浇人冷水的诀窍。
只可惜,唐思琪没有慧根理解对方的幽默,也不想有。
三天前才与交往四年的男友分手,撕心裂肺的痛楚未尽,现在只想休养生息,做回当初平静的自己,不想沾腥。
然而……因为情字所受的伤,要怎么做才能止疼、才能痊愈?
如果有特效药,请来个人告诉她到哪儿买好吗?
“合作内容大致没有问题,不过关于合作所得利润的分配比例,我有点意见。你得说服我接受,为什么涵碧只能拿百分之三十六点五,这个比例我拿回法国,一定会被老板送上绞头台受刑。”他还年轻,青春正当红,不想死。
愣了愣,唐思琪的表情仿佛刚醒过神,还留了一丝茫然。
真糟,竟然为私事分心。
清清喉咙掩去停顿一瞬间的尴尬,唐思琪将全副心力拉回工作中。
不能再分心了。
情伤是一回事,工作是一回事,不能相互影响,绝不能。
“什么?高董事长跟我们经理?怎么可能──啊啊,您说的是六月十五日晚上七点五十分?”原来还派征信社跟监啊。“您误会了,那是为了洽谈公事上的细节才见面的。当天敝公司副理也在场呢,不信您可以问他,相信王副理对您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电话那头质问的话语还是不断透过电话线传来,累得小秘书得叽哩呱啦地奉送最高级的阿谀谄媚回应,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