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謝紫衣側頭與他說話,這一下,左邊臉頰恰好擦了上去。
兩人同時一怔。
啥那間,一道閃電划過天幕,將周圍照得纖毫盡顯的那一秒!
蒼白的光為眼前近在咫尺的人面容暈上一層曖昧的色澤,然後又陷入了徹底的黑暗裡。
溫軟有些冰涼的觸感‐‐漠寒覺得那半邊臉都僵掉了。
轟隆一聲巨響,雷霆緊接著電光到了。
謝紫衣這才下意識略微後仰,讓了開去,覺得這感覺霎是古怪,手指一抹,頓時醒悟過來,立刻再次用手背蹭抹了一下,然後謝紫衣看著漠寒驀然看來的寫滿了受傷難受意味的眼神,面無表情的說:&ldo;下一次再有這種不小心的時候,至少把你的臉洗乾淨。&rdo;
碰到的全是灰有木有?
&ldo;……&rdo;
漠寒簡直要蹲牆角去,因為風太大被吹一頭一臉灰土的人你桑不起=皿=
&ldo;趕明個我一定參加那啥植樹造林遏制沙塵暴的活動…&rdo;漠寒胡言亂語著,外面雷聲隆隆,電光也一道接一道的亮起,他卻不敢在側頭,準確來說連動都不敢動,因為左半邊身體幾乎都是貼在謝紫衣身上的。於是他真不知道該感謝這場雨還是糾結眼下的處境。
臉上剛才那一塊像是火燒似的燙,溫度越來越高。
當然不可能是不好意思,而是衝動啊,心猿意馬一過了火,當然面紅氣躁,漠寒都開始默念玄岳綿勁心法了,後來一想不對啊,靜心不能,這不是要走火入魔麼,趕緊停下。
先前因為漠寒被挪位置,沒了遮風擋雨的。雨又太大,腳邊的水很快匯聚,淺淺沒到了腳背,干樹枝雖然放在最靠裡面的石頭上,不過這cháo氣薰染下,估計是沒用了。漠寒伸手拽過野菜葉子,就著門口的大雨開始洗上面的泥巴。
謝紫衣不想嫌棄他的,但還是忍不住說:
&ldo;這東西,你自己吃就成了。&rdo;
有種人,是寧可餓著,也不肯吃奇怪東西的。
&ldo;我吃這個幹嗎?&rdo;漠寒奇怪的反問。
&ldo;……&rdo;
&ldo;我先前在鳴翠館,你聽琴喝酒的時候,我已經補充過生命值了啊,我內功已經很不錯了一路走下來沒啥要補的‐‐哦!&rdo;漠寒繼續洗野菜,掩飾尷尬的瞎搭,&ldo;你是指我現在呀?我就是找點事做!!&rdo;
真正要吃飯的是他現實中的那個胃呀,垂淚。
但雨下得這麼大,他要是直接下線走人,也太不好了。
總有種心神不定的感覺,漠寒抓著野菜的手臂都被雨澆得濕漉漉的,他有點納悶,最近怎麼老是這樣,先覺得忘記了啥,後來想起是遲素齋,現在怎麼又感覺很不好?也是忘掉啥重要事的難受勁。
可能是梁先生在身邊吧。
漠寒仰頭看外面。
天地間一片茫茫的水霧,雨實在太大了。進九州以來,可能是季節又或者地點的原因,還沒見下過這麼大雨的時候呢,每次走江湖的路上要躲雨都是直接下線,又或者找個妥帖的人家請npc照顧那個嬰兒,狄焚雪就更好,都是非好客棧不住的,也就是最初跟懸微真人去武當的時候,淋了過幾場雨吧。不過那已經是秋天了,九州的九月就跟現實的十月一樣,哪裡還會有啥傾盆大雨。
等等!
謝紫衣漠寒同時抬頭上望。
縱然暴雨不歇,雷聲隆隆,他們還是聽見了一個細微的聲音。
就在頭頂上,越來越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