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你上一次问起这样的问题,雨给出的回答,似乎是“游郭女子,真心难以捉摸”之类的评价。
可这一次……
你追问:“你认为她的恋慕……是真实的?”
雨犹豫了一下,有种不知道是否该坦白的踌躇,但他对你一直毫无隐瞒,因此很快就恭敬地告诉你:
“夫人她……曾经在您睡着之后,出来和我打听过您的烦恼,说您愁眉不展,是否因为白日里遇到什么不快;她也认真向我讨教您的喜好与厌恶,说希望她的屋子能成为让您舒适满意的地方——我不敢将您的事情随意透露,所以什么也没有说,无论如何询问都硬邦邦地拒绝了她……我以为她会为此感到恼怒……”
“……”
“但是后来,夫人反倒为我准备了谢礼作为报答——她说,辛苦我一直守在您的身边,她为我的存在感到欣喜,并且……”
雨望了你一眼,立刻又带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他说话的声音很轻:
“她希望我可以保持现在的态度,一直跟在您身边侍奉下去……”
你:“……发生过这样的事吗?”
雨:“是……判断您不会在意这些,所以我没有和您单独做出禀告。”
你:“……”
没错,过去的你,的确不会在意这些……
雨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之间的差异,他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轻声询问道:
“您……对紫阳花夫人是怎么想的呢?”
“……”
你的脑海一片空白。
你的脸上一片空白。
你是如何看待紫阳花的呢?
不讨厌,也不抗拒,甚至多次去找到她——这些都意味着什么呢?
如果非要给出一个答案来——你却只想要躲开。
“……”
“……”
你沉默着,像是没有听到这个问题一样,接下来两周也没有再踏入游郭一步。
大概是这份疏离表现得过于明显,因此没过多久,紫阳花托人向继国府送信,雨将这封信笺送到你的桌案上。
你看着紫阳花纹饰的信笺叹息:
“以前……你不会将这样的信件送到我面前的……”
雨真诚地回答你:“因为岩胜大人……之前询问过紫阳花夫人的事情……我想,说不定您也记挂着她……”
你没法反驳。
打开叠得整理的信笺,信纸展开的时候,有风干的紫阳花的花萼落在桌面上,雪白的蕊,鲜红的叶片,是怪异的、只有紫阳花身边才有的新奇品种。
信纸上的文字写了有小半张,上面用温和的语句诉说女人对你的思念,她问您近来如何,她学了新的曲调,是否要欣赏,又说热切地盼望你去看望她……
紫阳花说,她会一直等待你……
让你松口气的是,她的信笺上并未提到那一晚你的窘态。
“……”
你看着纸上娟秀的字迹,将信纸又叠好,红色的干花也收拢进去,搁在了桌子的一角。
雨小声地询问你:“大人……是否要去给夫人带个话?”
夫人……
一般是出嫁的女子才会被大家称做夫人,只是游郭中的女子并不讲究规矩,所以“姬”、“夫人”什么的,大家都乱叫一通,在此之前,你看到别人叫紫阳花做“夫人”,只略微感到怪异,并不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你迟钝的察觉到,这声“夫人”背后的心愿。
紫阳花……她似乎从未对你隐藏过自己。
所谓的喜爱、所谓的真心、所谓的心愿——
“……不会吓到您的话,真想将我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