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了进来。小夏抱着琴,走的有点费力,一直到进了后院的凉亭,文遥身上特有的沉木香气袭来,手上一轻,琴已经到了文遥怀中。文遥把琴从袋里取出,放在圆桌上,审视了下,用手拨了下琴弦。
“是新琴,竟无人弹过,还有些涩。”
小夏点头,“确实。”
“梧桐锁,梧桐锁”文遥低头扶过琴额、岳山直到冠角,“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你这是要为弘文引凤凰呀。”
小夏抿了口茶,笑开了,“我今生就这么个弟弟,除了为他还能为谁呢?”
“那你自己呢?”文遥一边着手调着琴轸,一边问。
“我?”小夏歪着头想了下,“不如走一步看一步的好。”
“为他人做好嫁衣裳,为他人操尽了心,却独独不为自己,小夏,你没有愿望吗?”
“有呀,挣钱呀!”
“呵呵”文遥被小夏逗得一阵笑,“挣钱算什么愿望,你挣那么多还是为了你的弟弟,你的爹爹,若是仅仅是你自己,你会如何想?”
“那你呢,文遥?”小夏抬眼,看见文遥眼中一闪而逝的忧伤。
“我这般的人,哪有什么希望可谈,又有什么以后呢,不过是委身一个人之下,等着容颜老去,风华尽逝罢了。”文遥的声音很轻很淡,带着化不开的无奈。
“胡话!”小夏呵斥,眼神少了平日的懒洋洋,带着严肃,一字一句道:“文遥,我选择你做知己便是一辈子,无论你是什么人都无所谓!若真有那么一天,你身边繁华散尽,我便养你一辈子又如何,所以我拼命挣来的钱,也有为你的份!以后不许再说这么丧气的话。”
文遥看着面前这个姑娘,没有艳丽的容颜,没有高贵的身份,没有从容的气度,却有双清澈而执着的眼睛。文遥当时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日两个人的话竟一语成谶,而那双眼睛的主人,成了他日后活下的希望。林小夏在那一刻起,就成了文遥生命中的一盏希望之灯。
文遥低头笑了下,“不过随口一说,你却认了真。”
小夏也觉得自己话说的严肃了点,搔搔头,尴尬地眨巴了下眼睛,“若真的只想自己,我希望呢,在一个不算老的年纪里,遇见一个不难看的人,有一场不慌乱的爱情,然后有一个不吵闹的仪式,有一个小小的院落,春天种满四季的花朵,可以两个人一起出门提篮买菜,一起做饭,我洗碗他擦桌,生一个可爱的宝宝,然后度过我不算糟糕的一生。”
文遥听着听着,翘起了嘴角,小夏要的真简单。
“哦,对了,一定要生个女孩,给她梳各种好看的发辫,做各种漂亮的衣服,春天带着她出去踏青,编好看的花环给她;夏天给她做西瓜冰,秋天带她看霜叶红于二月花,冬天的时候带着她打雪仗,然后要让她气呼呼的对着我说:不和你玩了,你是坏人!还要送她去上学堂,给她梳两个麻花辫子,系上火红的蝴蝶结,听她讲学堂里的见闻,最后等她嫁人的时候,我要哭成泪人……”
在小夏停止畅想的时候,文遥已经调好了琴,抚起琴来。一首《凤求凰》,不知为何,听起来带着淡淡的伤。小夏一手支着下巴,看着抚琴的文遥,端庄娴静如画卷中的人物一般。那没有蹙的眉头,竟带着一抹化不开的浓愁。
也许《凤求凰》本就是在这种忧伤的心境下,弹出的曲子吧。最初抚琴的人,一定带着三分忐忑、三分忧郁、三分期盼和一分欢喜。罗晋鹏说文遥本是当初名惯大江南北的陌上公子,这样的妙人便是传说中的优伶男宠。如今看来,除了过于漂亮的容颜和卓然的气质,文遥也不过是一个想过平凡人生的男子罢了。
小童突然跑了进来,走到文遥身边,文遥停止抚琴,双手自然地抚摸着琴弦,那小童凑近文遥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