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雪见她神情迷茫,侧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得微微出神,明明刚才还生气,现在却是一副可爱的模样,手指不由得缠紧了她的发丝,衔住她的嘴唇,仔细地品尝着,她的唇角还有泪水苦涩的味道,他将她的泪水全部卷入自己的口中,像是要记住这种味道,从此以后,不再让她伤心落泪,不再对她生气,不再失控地对她发怒!
七宝小小声地喘息着,泪蒙蒙的眼睛氤氲上一层雾气。
嘴唇一被放开,她就抓住贺兰雪的袖子,攥得死紧,“我以后可能会很任性,很坏,哥哥也不会嫌弃我,不会赶我走吗?”看到贺兰雪点头,她才高兴起来。
“七宝,我们马上就成婚好不好?不要管什么闺试,我们早点成婚!”
“才不要!闺试有什么难的,人家能通过,七宝也能通过!”七宝骄傲地扬起嘴角。
贺兰雪叹了口气,不知道为她高兴好,还是为自己悲哀好。
这个晚上,七宝如童年一般躲在贺兰雪怀里入睡,浑然忘记自己想要问的,那些关于自己的过去;也不再想到,还有一个人,一直在等着她,想要听她的解释,却怎样都等不到,只能伤心地离开。
贺兰雪的手臂都已经酸麻,但是他只要略略一动,就会惊扰到睡得眉眼皱成一团的七宝,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将自己的手臂借给她做枕头,比起以往他所认识的那个乖巧到让人心疼的七宝,贺兰雪觉得这样一个会生气,会发怒,会耍小脾气的七宝,才更真实,与他更贴近,那么乖巧,那么听话,也许是因为她一直害怕被人丢弃,也许是因为童年不幸的际遇,使得她对人生充满了不信任和不安全感,即便他努力营造出温馨安逸的环境,可是在她内心深处,还是很难接受。但是失忆以后的七宝,变得比以前更开朗,更活泼,更坚强,可是在某些方面,也显得更像真人,高兴起来像是一团火,生气起来像是一阵风,对贺兰雪来说,这正是他所缺少的,个性中本该存有的强烈的爱恨,他全部都给了她。与其说是他找到了七宝,不如说是,他找到了自己,失去的自己。就如同他所说,不管是怎样的七宝,他都喜欢,他都如此钟爱。
睡梦中的七宝轻声地嘀咕了一句,贺兰雪没有听清,他只是将她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无可奈何地躺在一边。
话说回来,他好像才是受重伤的病人……
大历十七年,楚柯击败他的兄弟们,登上兀术大可汗位,他派来使者,再一次向大历提出和亲的请求,这一次,兀术使者带来了一个玉镯,向大历的皇帝,求娶这个玉镯的主人,一位他一见钟情的美貌少女。这件稀奇的事情,再一次在大历国都,掀起风波……
六五'VIP'
京都,正是一派繁华的盛景,大历对兀术的战争终于结束,人们沉浸在愉快和骄傲的情绪中,仿佛那场惨烈而可怕的战争,从未发生过。
“你叫我出来,又不肯说为什么,光是一个劲的灌酒有什么用?”
“海大公子,我可不是很有空闲,今天可是推了两个庆功宴才得空,你若是再不说话,我可就走了!”
海蓝却仍是不理睬,兀自往自己酒杯中倒酒。
勃日暮叹息一声,走到花厅门口,唤来这酒楼房间外伺候的小厮,给了他一锭银子,低声吩咐几句,那小厮连声应承,一溜烟下了楼。
勃日暮又走回去。
若有所思地看着海蓝手中的酒杯:“又是为了那丫头?”
海蓝手中的酒杯抖了抖,清澄的液体差点撒出来。
勃日暮扇子轻轻在手掌心敲了敲,笑道:“莫不是她生你气,不肯原谅你?”
海蓝咬牙切齿地道:“若是这样,我也不怪她,但她不该,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就这样将过去——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