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妾身便礼尚往来。话不好听,却是句句属实,日后如何行事,您随意。”
淮南王起初被这番话震住了,随后想到一点,怀疑她还是没听到心里去,温声道:“方才本王已说了,三日后便是宁大小姐死于非命,袭少锋、蒋修染等人也查不到淮南王府。”
“妾身是人证,真有那一日,自会出言指证。”香芷旋语调松散,“王爷如何行事,妾身拭目以待。此外,回去之后,我会将王爷之前说辞一字不落地转告我家大人。您要将我灭口,尽早动手,不然可是来不及了。”
横竖都要得罪淮南王,那就得罪到底。
又不是只他一个会危言耸听。
掉过头来吓唬吓唬他,兴许他就不会率性而为。到底也怕事出万一,累得元娘受苦。
语声刚落,她就听到淮南王哈哈大笑,“一介女流,说话恁的猖狂,也不怕你腹中胎儿受不住你言辞中的戾气。万一出了闪失,要怪谁?”
这个人着实可憎!居然诅咒她的孩子!香芷旋恨得牙根儿痒痒,口中却是轻描淡写回道:“久闻王爷能言善辩,今日得见,才知您这口才当真出奇,我这牙尖嘴利的名声在外的女流之辈都要甘拜下风。唉,我真是要为诸多官员哭一哭了,哪日遇到您,还不如去市井乡间与妇孺争长论短。”
“大胆刁妇!”她语声未落,淮南王已被气得面目涨得通红,居然旁敲侧击地说他还不如妇孺——这于置身于庙堂之上的男子而言,是最歹毒的辱骂,随后唤随从,“把她给我拉下车来,带回宫里,请皇后娘娘管教一番!”
香芷旋轻笑一声,满带不屑。
请皇后管教她一番?他怎么就忘了她是因何进宫的。
她打算适可而止,和声吩咐车夫照常赶路回府,却在同时,听到了算得熟悉的男子语声: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车里坐的是袭夫人吧?”
是蒋修染。
“关你什么事!”淮南王语气愈发不善,“滚!”
蒋修染漫声道:“阿金阿木,把他给我拎过来。”随后才是对淮南王说的话,“正找你呢,咱们俩商量商量,下次弹劾的奏章上,给你安排个什么罪名。”
香芷旋心里的火气消散不少,甚而险些就笑了。通过淮南王暴躁的语声,她辨得出他是被带到了正前方,便往前坐过去,透过缝隙观望。
看得出,蒋修染的轿子是迎面而来。此刻,两名轿夫挟持了淮南王,还有两名轿夫站在他身后。
香芷旋有点儿奇怪,难道他的轿夫就是护卫装扮而成?那这些护卫可真够命苦的,走动就要抬着轿子,停下来说不定就要替他修理人,哪儿有这么使唤人的?
又留心打量一番,见几名轿夫果然如袭家护卫一般,身量相仿,双眼神光充足。她应该是没猜错。
她扯扯嘴角。
幸好他这样的人出门没个谱,骑马、坐车、坐轿都没准儿,不然那几个人真是够受的。
幸好跟着这样的人吃多少苦就能享多少福。
反观袭朗还不是一样,赵贺赵虎既是他的护卫、管事,又是他半个幕僚。
想远了,她敛起心神,聆听蒋修染与淮南王在说什么。
蒋修染正眯着眸子审视淮南王,“你这段日子没闲着,到底想要什么?不妨与我直说,你我打个商量,兴许能够两全其美。”
淮南王回头看了香芷旋的马车一眼,语声略略高了一些,“我观望两日,自会与你说清楚。”
这话是说给香芷旋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