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得赶紧回去,不能有丝毫耽搁。记忆中,欧阳兰从没发过如此大火,甚至还发得如此层次分明。缓过神来,范坚强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并飞速运转大脑思维,希望想到一个既有效又合理的解释。
谎言的最大顽症是,当说了第一个谎言后,需要更多的谎言去圆谎。谎言真正的可怕在于,它很容易被连续揭穿。而现在,范坚强考虑的是如何圆谎,恰恰不是被连续揭穿的后果。
陈冠东到底是个男人,清楚范坚强此刻心里想的是什么。
他走过去,拍了拍范坚强的肩膀,献上一计:“范大哥,听刚才那声音,嫂子真的火了。要不,你看这样成不成,我跟你回趟家,替你向嫂子解释解释,就说跟几个朋友一起喝了点酒,没女的,全男的——”
陈冠东话没说完,马玲淑给了小尼姑一胳膊:“小尼姑,仔细听听,听听现在的男人有多虚伪,整个一真实的谎言呀,而且是现场版的。”
小尼姑没在意马玲淑的话,依旧眼巴巴地盯着范坚强,犹如这祸是她惹出来的。
仔细琢磨了半分钟,范坚强咬了咬牙:“成,就按你说的来。她这个人,就是脾气怪,说来就来。你不跟她解释吧,她的火气就消不了。具体,咱出去说。”
跟马玲淑和小尼姑打了个颇为尴尬的招呼,范坚强和陈冠东就转身出去了。
小尼姑不怎么放心,追了出去:“坚强哥,跟嫂子好好解释啊!”
马玲淑从后面贴过来,将下巴放在小尼姑的肩膀上:“唉,有贼心没贼胆,偏摊上个彪悍的老婆,可怜的坚强哥啊,祝你好运吧。”
小尼姑看着两男人的背影,也叹了口气:“唉,坚强哥其实挺可怜的!”
马玲淑立即挪了下巴,咬着小尼姑的耳朵:“呀,小尼姑,你当真是个毫无免疫力的尼姑!”
“什么毫无免疫力啊?我是同情他。”
“可是,你别忘了,同情是通往爱情的第一站。”
“同情跟爱情是两回事!再说,坚强哥是结了婚的,你当真以为我花痴啊?”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什么完了呀?”
“你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问题就大了!”
小尼姑不说话了,掉头往回走。
马玲淑跟上去,自言自语:“不过,看不出来,那家伙居然有点墨水。嘿,你别说,你们今天是有那么点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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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家门口,范坚强还是觉得不放心,叮嘱道:“冠东,你一定要说陪领导喝酒的,而且你就是领导。最关键的是,你千万别说有女人,可要记牢啊!”
陈冠东自信满满,笑着说:“放心吧,干这种事,我行的。”
欧阳兰确实早到家了。起初,见丈夫不在家,她耐着性子,整理了些家务,顺便把落下的衣服也洗了。随后,她坐到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等着等着,一不经意,发现时间已近十一点。于是,她丧失了全部耐心。
好你个范坚强!都快十一点了,还逍遥在外,死活不肯回家,不明摆着是去鬼混了么?平时装着一副老实的样子,规规矩矩地按时下班到家,我稍微放松警惕,你那狗尾巴就漏了出来。而且,刚才的电话里,张口就来一句恬不知耻的谎话!
所以,恼怒之下,欧阳兰打定主意,等丈夫一回来,立即把家里变成法庭,好好审审这个乐不思蜀的混蛋。然而,开门的一刹那,她立即收起酝酿已久的愤怒,转而努力微笑:“坚强——这是——是你的朋友啊——快进来——进来坐——”
因为,此时站在欧阳兰面前的,不是范坚强一个人。
欧阳兰是个传统型的家庭女人,基本的待客礼节和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