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我回中,事情就这样被双方的舆论推动发展,直到最后真相大白的时候。对立的读者才明白自己原来是错的。按照这样的原理,第二日就有报纸批驳前面无端猜测邹容毒杀的言论,认为工部局绝对不可能会使用毒杀这样卑鄙的手段,同时报纸上还很庄重的宣告巡捕房已经派人去验尸,隔日就会有结果,如果真的是毒杀,那么罪魁祸首一定会得到租界的严惩云云……
本来有站在工部局立场的华文报纸应该是一件很让人庆幸的事情,可现在濮兰德的背上全是冷汗,他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个总办估计要当不久了,因为这一次的事情复杂程度完全出乎他的想象。之前因为乐观他对总领事霍必澜爵士把事情说的太容易了。难道真的要回到海关那个小隔间里去做报表吗?他不想,他在海关苦了两年才到了这个位置,不能回去!
“他现在就在巡捕房?您需要见他吗?”旁边的捕头爱尔斯说道,他说的是那个涉案的医生。
“不!该死的,我要见他干什么?!”濮兰德恼怒的道。“让他滚回去吧。但是要先管好他自己的嘴。”
“是的。先生。”爱尔斯道。
再一次的敲响总董先生的门,濮兰德等他房间里的人走开之后。才说道:“总董先生。事情要比想象的更糟,尼德恩霍弗医生在巡捕房已经招供了。”濮兰德说到这里就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他之前认为他是清白的,可是,看到检验结果之后,把尼德恩霍弗请到巡捕房之后。逼问之下结果就大出所料。
“真的吗?”安徒生惊的站了起来,他完全无法相信在一个曾经做出希波克拉底誓言的医生既然作这样的事情,摇晃了两下,安徒生定住了心神。问道,“约翰。他为什么要这样?他和那些清国人没有任何仇恨啊?”
“是的。但是尼德恩霍弗太需要钱了,他有两个情妇,更重要的是,去年秋季的马赛他押的太多了,输了很多钱,如果再弄不到钱他就要破产了。然后清国人找到了他,告诉他如果将那个革命分子毒死,就可以给了他两万镑。”濮兰德说道,他感觉真好个医生确实是太倒霉了,现在连着他都要倒霉。
“上帝会惩罚他的。约翰,我们不应该再管这件事情了,让这个已经被魔鬼诱惑的人下地狱去吧。”安徒生说道。只是他说完濮兰德一点也没有回应,他似乎想到了一个办法,“先生,我们可以不去为尼德恩霍弗的事情花费心思,但是这对于工部局比较是一件不名誉的事情,我想,找到沪上道台,让他出面解决这件事情应该是可行的。收买尼德恩霍弗的人就是他派的。”
“你的意思去找袁?”
“是的。被害人是中国人了,又是清国政府造成了整件事情,我想他们会有办法解决了。”濮兰德说的不是很肯定,不过,按照他对于清国政府的了解,沪上的道台袁应该可以处理好整件事情的,即使是处理不好,那也和工部局没有任何关系,更何况拉拢这个可怜医生的清国人很有可能就是沪上道台袁派来的。
濮兰德这边要找沪上道袁树勋的时候,衙门里的人却听说道台不在,只好留下话回去了。他这边刚回去,门房见外面没了洋人便跑回内堂,对着一个穿着便装的人跪了下来,“大人,洋人已经走了。不过,他走的时候说有下礼拜再来,似乎是有急事。”
“哼。洋人能有什么急事,无非是眼红江南船坞要卖给了华商罢了。”道台大人袁树勋一脸说的一脸正气,自从去年宁波商帮打上了江南局的主意,派朱葆三来跟谈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可是铁了心的要帮朱葆三这个忙的。想当年,他在沪上县衙只是一小主簿,遍受冷遇之际,只有朱葆三对自己从来不曾贬薄,待己以诚。庚子年,自己几经转换调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