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看,朝鲜南部最为要紧,卡住这里,中国势力将直抵日本腹部。
想到海权陆权,杨锐忽然想到了自己那弱小的无比可怜的海军,当下问一边的徐敬熙。“巡洋舰队和邓子龙汇合了吗?”
徐敬熙受到的总参转来的信息很多,但海军的事情却是最重要的,杨锐一问他就道,“还没有。”
“还没有?”杨锐看向屋子里的座钟。已经是六点了,他道。“天黑前能汇合吗?”
“怕是不能。刚才总参的消息说,他们相距还有一百多海里。”徐敬熙说到此神色一暗。道:“巡洋舰队估计是被日本海军发现了,南下的去路被堵着了。现在他们正在极力迂回,天黑之后才能向南航行。”
“他们在哪?”杨锐闻言也开始有些担心。四艘巡洋舰,上面的都是海军挑选出来的尖子,只要被日本人灭了,那问题可就有些严重了。
“在……”徐敬熙指着地图道:“这里,冲绳县附近与日本海军兜圈子。”
“冲绳?”杨锐看着徐敬熙指着的方向,淡淡说了一句,“真要是缠上了,那也要想办法把人救出来。人比船重要。”
“明白,先生!我会告诉海军的。”徐敬熙点头。
太阳落下去的时候,被日军两艘巡洋舰在南面堵着、身藏于北大东岛近海的巡洋舰队代司令刘冠雄终于是歇了口气,前日凌晨决定驶向日本的时候,他便起了不成仁便升官的心思。当然,甲午之仇、民族之义也是使得舰队官兵听令东驰的原因,可是民族之义能当饭吃么?日本和满人无非是一个还未成事一个成了事罢了。满人坐天下两百余年,脑后辫子留了两百余年,磕头也磕了两百余年,汉人还不是这么过来了,谁当皇帝不给饭吃、不给官做?
当今之世,其他都是虚的,出人头地、升官发财最为要紧。朝廷是存在心思打压海军中的闽人,比如现在,潜艇部队里面全都不是闽人,海军学校里虽说择优录取,听上去冠冕堂皇,前年一考下来,全国二十余省,闽人学生人数还不到两成,要知道当初全国海军各学校闽人不占七成也有六成,长此以往,海军里能只说闽南语吗?
既然朝廷不想再借重闽人,那自己好不容易得了代司令这个位置就要做出些事情给中枢看看,程璧光已死,粤人当中能出其右者再无他人了,说不定自己这代司令的代字回去便去除了……
海筹号舰桥上,与众人烧香祭拜完妈祖祈求突围成功之后,刘冠雄看着远处受伤的海琛号,再次理了一理自己的思路——赌注是下了,若是能活着回国,京里头总是要意思意思吧。
“子英,海琛号打旗语说锅炉所损严重,航速不能超十二节,接下来该怎么走?”舰队参谋长郑祖彝问道。
四个小时前,在奄美大岛洋面,舰队突遇日本海军千岁号巡洋舰和白秒号驱逐舰,双方一照面便挨了千岁号一顿炮击,最南侧的海琛最为倒霉,一发六英吋炮弹击中舰身,副炮炸掉一门,而后一边靠潜艇掩护,一边靠释放烟雾,这才逃了出来,但海筹海琛毕竟是老舰,锅炉多年得不到保养,是以强压通风下,海琛号的锅炉受热管居然破裂,这真是霉运当头,阎王缠身,一个不好一千多人都要交代在这里。
“死了几个人?”刘冠雄想着该如何突破日舰封锁逃到南面去,但又要顾及着海琛号上官兵的士气。
“死了三个,伤了七个。还有一个掉海里了,估计也死了。”郑祖彝道。“林船主现在可是怨气冲天啊!”
听闻林葆怿怨气冲天。刘冠雄只是笑笑,他相信都现在这时候了。林葆怿再怎么有怨气也要逃出生天再说,他不接这话,而是道:“告诉他们,朝廷在美国新买了一条万吨多的大舰,离我们还有已不到百余哩,只要我们能到宫古岛附近洋面,那事情就好办了。”
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