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赵声死在江宁。
“真是恶毒啊!”杨锐感叹一声。“通知清洗队,把余大鸿和赵光都杀了吧。还有……算了。就杀他们两个!”杨锐本想杀了端方的,但想到他对马鞍山铁厂的支持,还是作罢。
“是。先生。”穆湘瑶答应着。清洗队就是暗杀队,凡是得罪复兴会的人比如最早的小金凤、张宗昌,都被他们给收拾了。
“还有,北京那边也要多关注孑民的消息。”杨锐轻声的说道:“想办法接近他,能传消息最好。另外就是一定要注意情况是不是有变。万一有变,也是要通知清洗队……”
杨锐越说到后面脸色越沉,而穆湘瑶则越听越吃惊。他急道:”先生,孑民先生不会……“
“我说的是万一!”杨锐瞪向他,声音高了起来。“我们时刻都要以复兴会的安危为自己的安危,以复兴会的利益为自己的利益。人会变。特别是死过一次的人更会变。”杨锐说的是蔡元培。又有些在说自己,“一切对复兴会有隐患的人,都要清除!”
“是,我明白了。”穆湘瑶头低的更下了,不过他背上全是汗。
“明白就好。你去安排吧。尽量和孑民建立联系。”杨锐吩咐道。
穆湘瑶走后杨锐本来要去给农会教师培训班上课,可他坐在好一会才动身。刚才穆湘瑶的犹豫让他想到的是,要使得所有会员只效忠于复兴会,那么其他的一切关系都要斩断。师生、同窗、宗族、夫妻、父子等等,这些既有的社会纽带如果存在。那么就会妨碍会员把自己‘交给’复兴会,更妨碍他们彻底融入复兴会这个组织,可要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呢?
农民讲习所是推行农村革命的重中之重,为此,杨锐动不少脑筋,之前他想把那些忠诚的会员调出来去做这项工作,但是后面考虑下来不妥,农村革命其实分为两个过程,一个是鼓吹阶段,另一个是实干阶段。
这个其实从中国革命的现状也是能看出来的,中国革命最先是严复、康梁等人闹出来的,严复的‘进步’‘物竞天择’,康有为的‘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都使得原来社会的统治根基发生了松动,虽然这些都是改良派的理论,但这些东西只要再进一步就是革命理论,信奉这些理论的人再进一步也就是革命者。由此可以断定,在一个没有经过鼓吹以动摇原本统治根基的农村,是无法发动起农民运动的。
鼓吹在前,实干在后。故而农民讲习所最先培养的将是农村鼓吹家,所培训的的内容,说书、读报,还需要一些通俗易懂富有鼓动性的歌谣。
法租界公寓一楼最大的房间里,已经被整成课堂,三十名从会中抽调出来的各专业骨干都端在屋子里一动不动。只待杨锐从外面进来,他们才齐齐的起身,然后鞠躬道:“先生好!”
杨锐在讲台上也对他们微微一躬,道:“同志们好!”他说‘同志们好’的时候,忽然想到四年前他在爱国学社说‘同学们好!’的时候了,四年过去,时光匆匆,他的人生像是走了一个轮回,如此境况,怕是当初怎么也是想不到的。
诸人坐下之后,杨锐则开始讲课:“公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接下来的几年,农村将是我们革命的重点方向,为了更好的在农村革命,会中开办了这个农民讲习所。虽然,我们这些人每一期只能培训数百名学员,一年也只能培训一千余名学员,但是这一千余名学员回到农村之后,在第二年,将培养出一万多名农民学员,第三年,等你们培训出两千余名学员的时候,我们在农村已经有近十万名学员,如此推断下去,不要五年,全中国的农民学员将超过一百万。”
既然是要狂化组织,那么说话就必定要夸张。果然,夸大十倍的数字使得在坐所有人都是神情一振,一百万人,那就相当于每人有三万多个学生。不过杨锐的狂语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