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舅舅的音影。我为给舅舅和母亲修坟立碑奔忙,在我近七旬晚年时终于完成自己的心愿。
娘,从小在我心里的印象便是模糊的,没有娘,所以不知道娘是什么概念。只知道有姥姥,二舅,奶奶。但娘是这个世界没有人能代替的。有时看到女人抱着孩子,并不知道母子关系是一种深重如山,似海深的情感。直至上小学才知道别人都有娘,有娘爱护的孩子和自己不一样。六岁那年才知道自己的娘死去多年了,而且知道了娘的坟地。也从祖母的唠叨里知道自己的娘是病故的。我六岁那年,春节之前二叔带我去坟地给母亲上坟(三周年)。走出村外,我见到年老多病的姥姥在二姨和表姐的搀扶下,迈着沉重而缓慢的步子,迎着寒冷的西北风从一条小道走来。姥姥怀里抱着大捆烧纸,二姨一手拿着花纸扎成的纸柜子,一手拿着祭品,她们艰难走下土坡,刹那间姥姥,二姨,表姐嚎啕大哭,哭得那么伤心。当走近身边时,姥姥她们哭得更凶,我被吓懵了。姥姥她们的哭声惊动了附近的居民,人们站在土城上观望,于是姥姥她们稍稍控制了情绪。二叔催道“快走,到坟地去吧。”姥姥泣不成声说道“别吓坏孩子”,又对二舅说道“看好孩子!”。一行五人到坟前后,二叔点火烧纸,姥姥,二姨,表姐哭成泪人。二叔在一旁怎么也劝不动,我真的吓坏了,姥姥是我的保护伞,如果姥姥又出事,还有谁亲我呢?
从坟地出来,姥姥一直牵着我的手,边走边哭。我多么希望姥姥到我家,我不放姥姥的手,难舍难离,怎么央求姥姥与二姨就是不进村。三人坚持离去,心中在想为何姥姥不进我家?是否不亲我了?从此在我幼小心灵留下了阴影。自那日我产生了疑问,脑海里时常出现那日粉底景象。夜里睡不着,也没心出去玩了,谁的话也听不进去,总是自己问自己这是为什么?姥姥,二姨,表姐态度那么坚决的不进我的家门。原由是从坟地回家后,知道了二姑话里话外对姥姥,二姨有意见。由此对这个家庭产生了怀疑,思想上结了大大的疙瘩,并发展至矛盾。
二姑乃是出嫁之人,常年住在我家,她的姑娘大我一岁。因为表姐她长相漂亮,个子又高,一张巧嘴伶牙俐齿,而且善于出风头。有其母撑腰,她与二姑可以共同主持我们家大小事务,全家人惧之。三叔是奶奶的心肝,他也惧三分,三叔头脑灵活凡事顺从,他不与其争论。我就不同,生就的秉性使我与其针锋相对。二姑家的长子小我一岁,次子小我五岁,都住我家。他们处处压迫于我,吃穿优过我,渐渐矛盾升级成了冤家,死对头。我以为自己是隋氏嫡系,与其争夺地位。天长地久积冤成仇。爷爷总是看不上我,说我顽烈,姑家三个孩子处处优势。我却胆大倔犟,敢于反抗,成了他们的敌人。
大姑家离我家之五里之遥,却很少回家。大姑为我做鞋送来或大姑父送好吃的来从不住下。大姑家五个女孩,除过年过节四姑表妹(与我同龄)来。而奶奶看不上大姑家的女孩,嫌她长相不好,又不会哄人。大姑对我好,处处疼我这个没娘的孩子,当然关系就好。
三叔从私塾学校转入国民小学的第二年,我与表姐进入了基督教小学(六周岁)。表姐穿的花花绿绿,我却一副古老装束。头戴六块瓦瓜皮小帽,身着农民古装,而且是旧衣改的。四个年级在一个大教室,男生差不多都是一二年级的男生。女生相反,有的女生已是十五六岁。一名女教师是教徒,每周都要读圣经。男孩子不爱听,惹得教师不满或大发雷霆这是常事。我们男孩子爱交头接耳,女教师总是批评男孩子,但没有直接点名批评谁。女教师嫌贫爱富,城里人看不起农村孩子穿着破烂是事实。大表姐的恶行更加凶猛,她每日向爷爷奶奶汇报,毫无依据的编造谎言向爷爷汇报惹起我的反感。
也就是这年初冬,我村赶集日,由于上课教师不许外出,二舅将两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