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给娘娘请安。”
皇太后把玩着手边的精致玉碗,似笑非笑道:“倘若能留在宫廷,自然有请安的时候,急什么。”
荣贵太妃道:“她是妾的母族侄女,名唤姮兮,妾与娘娘交好多年,亲如姐妹,所以她不论是否留宫,都应该来给娘娘请安。”
皇太后却挑了挑眉,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姮兮?我怎么记得,今年坤城君是送了两位女孩儿参选呢?”
荣贵太妃脸上有尴尬的神色浮现,又极快地收了回去:“娘娘睿智,姮兮的庶妹嫄兮近几日身体不适,怕邪气冲撞了娘娘凤体,故而未敢前来。”
皇太后哼笑一声:“既然有这个心思,就应等嫄兮大好了,再一并前来。”
她的语气里已经有指责的意思在了,贵太妃因而惶恐,尚未开口,她身侧的凤姮兮便跪地道:“婢失仪了,还望太后恕罪。”
皇太后瞧着跪地的女子,眼神莫测:“既然知错,想必会自责罢,还需要哀家来降罪惩罚你吗?”
☆、拾捌。坤城(二)
凤姮兮急忙低下头,以额触地,诚惶诚恐道:“婢悔不当初。”
皇太后轻轻哼笑了一声:“起来罢,见过皇后了吗?”
凤姮兮道:“婢洪福,才得幸睹皇后凤颜。”
皇太后点了一下头:“好,退下吧。”
贵太妃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连着看了皇太后好几眼,才慢悠悠地起身:“是,那么妾告退了。”
皇太后抬了抬下巴:“掖庭宫还在对秀女训礼,离开太久恐怕不好,凤氏先回去。太妃留下,我们说说话吧。”
贵太妃这才舒了口气,又坐了回去,对凤姮兮道:“太后说的对,你速速回去。”
凤姮兮自然不敢不从。两人一起看着她退出殿外,贵太妃转过头来,问皇太后道:“娘娘不喜欢这孩子?”
皇太后抬起眼睛来看她,唇角挑出一个微薄的笑意:“怎么,你打算让她来服侍我?”
贵太妃吞吞吐吐道:“如果娘娘情愿,那……那是她的福分。”
“既然不是特意送来服侍我的,那我喜不喜欢她,重要吗?”皇太后沉沉笑了起来,唤人来将桌上的早膳撤走,奉上膳后果茶:“想让她留在后宫,这个问题怎么能来问我呢?你应当去问陛下或是皇后,他们才是后宫的主人。”
贵太妃觑着她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陪笑:“自从陛下登基,娘娘越发不问世事了。”
皇太后摆手道:“你不必在我面前小心翼翼,也不必意图通过我来得到什么,我现在已经不需要通过对别人施恩来换取什么支持,更不打算去做谁的靠山。”
贵太妃轻轻叹了口气:“娘娘能对妾说这些,妾很感激。”
皇太后又道:“如今的中宫皇后并非失才或是失德之人,你的那两位侄女若是没有兴风作浪之心,皇后自然乐意与她们交好,全凤氏一个脸面。可倘若她二人有什么不轨之心,太妃觉得,我会乐意做这个后台,纵容她们与我的儿媳妇对抗吗?”
贵太妃点了点头:“妾省得了,多谢娘娘教诲。”
两人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贵太妃便起身告退。皇太后将桓宓从内室诏出来,问她道:“都听见了?”
桓宓低头道:“听见了。”
皇太后“嗯”了一声:“你心里有个谱。”
桓宓道:“坤成君日前上奏,说愿意以同宗之谊,派使者前往劝说梁王改邪归正。”
皇太后轻笑一声:“是吗?来势汹汹啊。”
桓宓没有回答,反而起身道:“母后,儿臣先告退了。”
她迈出长乐宫的殿门,一路向长秋宫而去,步履匆匆,好像再赶赴一场极重要的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