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墨凛却答道:“但何心隐已经承认,他向敕勒出卖了我方军报,致使陛下身陷祁原。”
杨慎猛地站起身,厉声喝道:“墨凛!够了!”
商墨凛苦笑了一声,饮一杯酒,对杨慎道:“你要阿妤原谅她,就此不再追究她的过错,将这桩陈年往事掩盖起来,那我怎么办?”
“我要对着一个曾经试图陷害帝王的女人,那个女人是我的妾。”
“你以为陛下不知道这件事?你以为陛下不会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你以为陛下不会就此防备她,顺便也防备我?”
“谨行,我是陛下的长兄,先帝在世的时候我为了避夺嫡之嫌远离长安,二十余年,只见了我母亲六面。”
“我不想为了一个女人,毁掉我苦心维持的安稳。”
杨慎张了张嘴,想要为杨漱玉辩解,可理智却让他哑口无言。
宛妤道:“她与先皇后达成了交易,在她还在我府中服侍我,知道我是如何在先皇后的威胁下步步为营的求生时,要出卖我赖以生存的弟弟,为全心中的一己私欲。”
她说着,语调变冷:“杨慎,我与你妹妹,你不妨选一个。”
杨慎震惊地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宛妤表情冰冷,语调里似乎不带一丝感情:“这件事我一定要查到底,查到她亲口认罪,并且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如果你无法接受,始终想要回护她。”
“你会怎样?”
宛妤深深呼吸,放任自己流露出软弱疲惫的表情:“你不要我了吗?”
杨慎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在她身边慢慢坐了下来。
商墨凛大略看懂了宛妤的用意,她本不是专程为与他商讨案情,而是逼迫杨慎接受这个事实。
她即将对他的胞妹下手,而且,必不会手下留情。
他又饮了一杯酒,问宛妤道:“你打算怎么做?”
宛妤道:“我明日去刑部大牢。”
商墨凛闻弦歌而知雅意:“梁王?”
宛妤点了点头。
商墨凛蹙眉道:“梁王不一定会知情,也不一定会对你据实相告。”
☆、伍捌。姐弟
宛妤在第二日清晨去了刑部,梁王已经在牢中呆了几个月,商墨凌下旨不许苛待他,故而梁王的牢狱生活虽然不比王府,却依然悠闲惬意。
他的牢房甚至没有上锁,宛妤用指尖推了一下木门,并没有进去,只站在栅栏之外:“梁王殿下。”
梁王正背对着她写什么东西,被木门的“吱嘎”声惊动,见到是她,惊讶的表情蓦然化作平和的笑意,颔首道:“卫王。”
宛妤被他的现状惊讶,仿佛看到一个自己从来不认识的人,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梁王漫不经心地活动手腕,翻阅他已经写好的一叠纸张,静待宛妤开口,然而他等到的只是细微的呼吸声,不由催促:“卫王不是来探望我的罢。”
宛妤定了定神,道:“有一个积压很久的疑问,向要向梁王殿下求问真相。”
梁王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开口。
宛妤道:“浙王的侧妃杨氏,与先皇后做的那个交易,是什么?”
梁王呼吸一滞,又极快地恢复如常,微笑起来:“卫王说什么?”
宛妤冷声道:“此事你必然知晓,不必装模作样。”
梁王轻笑起来,点头道:“不错,我自是知晓。”
“可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说着竟然微微笑了起来,带着几分狡黠的促狭之意,仿佛在与她说一个笑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你!”
“卫王殿下,”梁王脸上的笑意逐渐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