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稗子?」盧氏笑了,那也是野草啊。
「我才不要呢,小玥兒多好,我要當掌上明珠,才不要當隨處可見的野草呢!」傅明珠嘟著嘴反對。
宜陽大長公主聽了這話,就有些不高興。
「阿娘,既然莠娘來了,該讓我們看看您的寶貝畫兒了吧?」盧氏繼續瞪一眼不爭氣的女兒,笑著岔開話題。
宜陽大長公主搖頭一笑,含笑應了,喚人將畫拿來。
發黃的畫軸展開,只見上面是一幅紅梅圖,虬枝如刀似箭,花蕾殷紅濃烈,上頭題了鐵骨錚錚四個字,下筆之人筆勢凌厲,竟有金戈鐵馬之勢。
這是先魏國公傅彥之的墨寶。盧氏和傅明珠都認出來,難怪宜陽大長公主如此寶貝。只是這般寶貝的東西,都捨得拿出來,可見外孫女在宜陽大長公主的心裡份量不輕呢。
「這,」蘇靜姝覺得詞窮,目露讚嘆地欣賞了一回,搖頭道,「莠娘無法繡出此畫的神韻。」
「無妨,」宜陽大長公主笑了,「你只管繡,繡出形就足夠了。」本來就是找藉口留人,宜陽大長公主並不介意蘇靜姝繡得如何。
「那莠娘便勉力一試了,只盼不辜負公主信任才好。」蘇靜姝眼裡神采飛揚。她細細看著這畫,揣摩著畫意,其實她有十分把握繡出三分神韻來,若是順利,繡出五分,甚至七分也是可以的。
宜陽大長公主原先還覺得小娘子太過沉靜,現在看到她眼裡的光亮,那種不服輸的勁頭,才像是這個年紀小娘子該有的活潑明朗。
宜陽大長公主忍不住微微笑起來,等將莠娘認回來,一切都會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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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宜陽大長公主那裡回來,盧氏就拎著傅明珠到內室里進行思想教育。
屋子裡只有母女倆人,盧氏用不著客氣,擰著傅明珠耳朵道,「沒想到我的女兒還會說刻薄話,諷刺人了。你是想做什麼?」
長這麼大第一次被阿娘擰耳朵,傅明珠好羞慚,臉上發燒一樣燙,弱弱道,「我沒想幹什麼呀,就是……」
就是想到她是女主,總忍不住刺她兩句嘛。
「我知道你是怕她分薄了你的寵愛,」盧氏鬆手,拉著傅明珠坐下,摟著她好好說話,「她流落在外,你阿婆難免心疼她多一些,可論起感情,難道深厚得過從小眼珠子一般疼到大的你?」
當然深厚不過,傅明珠搖頭。
「那你擔憂什麼呢?哪怕是我們都喜歡上她,難道就會不喜歡你了?」盧氏揉揉傅明珠的頭髮,「她回來了,你依然是家裡最小的,反倒是多個姐姐來疼你。」
「是我小肚雞腸了。」傅明珠扭頭埋進盧氏溫軟的懷裡,悶悶道。她也知道她剛才的表現有多糟糕,像個真正的惡毒女配,在為難白蓮花女主。
其實,她對她根本就不用太在意吧?
蘇靜姝是她親姑姑的女兒,在阿婆那裡有她應得的一份寵愛,在傅家有她應有的地位,她憑什麼剝奪人家的權利呢?
她應該試著接受有這麼一個姐姐,並且努力避免她嫁給鄭王的悲劇,這才是正常的態度吧?
不過,前提條件是,這個人真的像她表面上的那樣光風霽月才好。
如果不是,哼哼,她就不提醒她鄭王是個杯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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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侍女都遣出去,內室里只有主僕二人。
「小娘子的母親子嗣艱難,嫁到蘇家以後,將到四十歲的那年才生的孩子。」蓉娘立在宜陽大長公主身邊,將她從金媼那裡打聽出來的事告訴宜陽大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