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珠的神來一筆,令秦王頓悟,原來小娃娃的樣子有利於防狼啊。他相信如此一來,來年上巳節落在胖珠子身上的花花草草將會少很多。
腦子結構簡單的傅明珠沒能想到某人的深層用意,一聽他要她繼續扮嫩,毛都炸了,他再說不是戀童,她也不能信了。→_→
鄙視地斜他一眼,她如今青春正好,才不要辜負了呢,暗暗決定了,回去就穿新做的間色裙子,挽披帛,梳少女頭,戴漂亮釵子。
因傅明珠想到美處,嘴角含笑,秦王只當她默認,心情愉快地將她的頭髮拆散。她烏黑亮澤的長髮,光滑得像綢子,捧在手裡柔軟光涼。
最令他滿意的是,她頭髮上沒有用那些膩膩的頭油,清清爽爽,只聞得到她發間因為用蘭湯沐發而沾染上的脈脈香氣。這樣的一頭青絲,叫人愛不釋手,梳頭挽發也就成了一件旖旎艷事。
古有畫眉之樂,今有挽發之趣。不過,秦王認為他的結髮為鬟,不論從技術還是親密度上都比張敞高明多了。頭髮梳過一百下,秦王就原模原樣給她挽了回去,從鏡子裡看,與原先絲毫無差。
「七郎有這等手藝,若是落魄了,匿了名做個梳頭匠,想來也能養活一家子了。」傅明珠玩笑道。
梳 頭不是簡單的活計,除了一些巧婦自己就能梳出來精巧美麗的髮髻,一般人要想梳個複雜的頭髮,沒有人幫忙是不行的。高門大戶自有梳頭侍女,尋常人家養不起, 便可去請梳頭人。大周女性素來愛美成風,縱是小戶人家的娘子,在出門、做客、節慶之時都樂意請個梳頭人來梳頭。幹這行的只要手藝精湛,養活一家子是沒問題 的。
堂堂天潢貴胄,要淪落到梳頭為生,只可能是……秦王垂眸笑道,「養不養得活,還得看豬豬你給我生幾個孩子,七八個正好,生十幾個,我就只好辛苦些,到碼頭兼差了。」
碼頭兼差,就是扛麻袋了。那也太悽慘了些。
一時間清俊無雙的秦王殿下身穿麻袋,肩扛麻袋的樣子在傅明珠腦中勾勒出來——怎麼辣麼萌呢?
不過,再萌也不能把她當母豬使啊,因而嗔道,「誰給你生了,還生那麼多,你當我是什麼?」
秦王為她戴好小花環,俯下身在傅明珠耳邊低低笑道,「自然是孩子們的阿娘。」
臥槽,又用這一招。孩子阿娘羞紅了臉。
——————————————————————————————————————————————
「娘子,」見傅明珠終於出來,蓮霧神色激動,眼圈兒都紅了。她是真的著急,秦王莫名其妙地冒出來,搶了馬車,娘子又傻乎乎跟著人家走,她就怕娘子年紀小不懂事,被人欺負了。
這時,見她家小娘子紅著小臉蛋出來,蓮霧哪還有不明白的。
今年已經是碧玉年華的蓮霧,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看娘子那紅光滿面,雙眼水汪汪的樣子,分明就是會情郎後的小嬌羞。
「蓮霧,我沒事。」傅明珠紅著臉輕聲道,私情曝光在親密的侍女眼前,她還是有點害羞的,忍不住抽了抽被秦王握在掌心的小手。
秦王面上一本正經,握住了傅明珠的手卻不肯放,借著寬大的袖子遮掩,他甚至空出兩根手指來,在她手背上曖昧地摩挲。
這人,怎麼這樣呢!傅明珠裝不來秦王的道貌岸然,憋得臉都紫了——紅得發紫!
蓮霧自然也注意到了娘子的同尋常,她皺起了眉頭。
大周的風氣繼承了前朝的開放,常有情竇初開的小郎君小娘子看對了眼,私下裡定情的。如果姻緣能成自然是一樁佳話,就如同她們家的阿郎與夫人,不能的話,吃虧的卻是小娘子。不鬧開還好,只是傷心一場,鬧開了,親事上頭就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