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呵呵笑了两声,低声道:“包二姑娘执意想留包夫人一人在咱们家,她要去追肖老夫人她们呢;在客院当差的一个婆子告诉转儿说,包二姑娘想嫁到肖家去……”
“您是觉得她要去追肖家女眷不妥,还是替自己寻婆家不妥?”扔下自己的母亲去追外人。陆清宁也不赞成这个举动,可若是替自己寻婆家也不妥。她自己过几年怎么办,就等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苏妈妈手上的梳子停了停,啐了几声方才道:“哪个都不妥!姑娘家的脸面难不成不值钱了?”
陆清宁想笑,却笑不出。
包二姑娘自是有不对的地方,可追寻自己的幸福没错吧?虽然说在包二姑娘的眼里,对幸福的看法定不会与她陆清宁相一致,可人家谋人家的高官之子。她谋她的一心良人,无论如何,总比两眼一抹黑嫁到陌生人家去好得多不是?
苏妈妈唠叨了这么多,手中梳子突然一顿:“哎呀,奶娘忘记给姑娘数数儿了。”
满脸的懊恼叫陆清宁不由失笑。好像是外面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如梳头发数数重要。
“每日早上晚上都各通几百下。少个一下半下的又如何,时候不早了,您给我将头发梳起来吧。”陆清宁笑着安慰奶娘。
昨儿夜里偷偷带着水晶和碧玺翻墙出去去客院,回来的稍微有些晚,每日早起都去找梅妈妈练功,今日却没去成,她还想去姑奶奶院中跟梅妈妈说一声告个罪呢——梅妈妈虽是陆婷姝的下人,却也是她师父不是么。
头发梳好后,陆清宁便嘱咐苏妈妈:“今儿是小八小九的百岁宴正日子,您将院子里的人都管好了,莫叫她们出去乱走,当心冲撞了哪位客人。”
“天儿逐渐热起来了,正好趁势将去年的夏裳理一理也罢,穿不得的都给小丫头们分了,叫她们自己改去。”
“姑娘头上也不簪些好头面,又是个素颜,就这么出去了?”苏妈妈一脸惶恐的站在原地,很想劝劝自家姑娘——今日这种宴席,相熟人家的太太得来不少吧,若姑娘好好妆扮一番,也许能得个好姻缘呢。
“那个不急,等我从姑奶奶那边回来再说也不迟,钗环戴多了未免沉重,晚戴一会儿是一会儿。”若不是今儿的场合比较正式,又是给太太和两位幼弟长脸的时候,陆清宁才不愿妆扮得啰里啰嗦。
带着水晶和碧玺往陆婷姝的小院走去,进了院才一到厅堂门口,便被闻声出来的梅妈妈一把握住手腕,半拉半扶的扶进屋去,好在梅妈妈也会控制力度,陆清宁并没觉得疼,只好高声嘱咐水晶她们,在外面坐一会儿等她。
“昨夜是不是三姑娘带着那俩小丫头装鬼去了?”梅妈妈又急又笑:“三姑娘才跟着我学了几个月啊,就这么大胆子,这是如今没事啊,万一当时失了手,可如何是好?”
“三姑娘若是早有此打算,叫那两个丫头来寻我,我就替三姑娘办了,何尝值得三姑娘自己冒险去?”
陆清宁知道梅妈妈这是替她后怕,不免有些理亏的笑道:“三娘知道妈妈是为我好……可这事儿有些胡闹,怎么好牵扯妈妈呢。”
梅妈妈其实还是快活大于担心的。
今早客院那边嚷得欢,说是闹了大半夜的鬼,她去了后,却瞧见墙角有个不起眼的脚印,似乎是慌乱中没擦干净的遗留,看罢那脚印大小,她只脑子一转便想到了是三姑娘干的,当时真是又惊又喜。
她惊的是,三姑娘才师从她没几个月,竟然能够神出鬼没于后宅之中,若是早几年便随着她习武,恐怕如今的身手早超过她这个师父了;她喜的是,她还真没看错这孩子,胆大心细的性子她喜欢!
梅妈妈想是这么想,却还是板着脸道:“那客院西墙上有个脚印没擦干净,若不是我瞧见了,又赶紧给擦掉,谁知道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