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磊很固執:「你要搬到公寓那邊,還有好一段路走,我擔心你明天肩膀起來會疼。乖,給我來搬吧。」
孟習也很固執:「那還是算了,我寧願疼死也不想被你噁心死。」
這話說得直白,喬磊頓時像是被一把尖細的錘子敲了腦門似的,疼痛從那細細的點迅速擴散了開來,透過喉管流淌過血液,連帶著心臟都一陣陣地抽疼。
「我說過好多遍了吧?」宋淮站在身邊,孟習膽子也大了許多,直接說道,「別再出現在我眼前了,不管是曾經的你還是現在的你,我只要一想起我們曾經認識,曾經有過那麼點交情,就覺得很噁心。你也是有頭有臉的小公子,這麼倒追我不覺得丟臉嗎?還是你覺得非得我現在扇你——」
他說得正爽快,忽然打住了。
喬磊本來被他罵得心裡很難受,聽到這話忽然笑了笑:「你要是能扇我兩巴掌,我死也值得了。」
說著他轉過臉去,笑著問宋淮,「你說是不是?」
宋淮:「?」
「……」
孟習嘴唇張合幾下,忽然大罵了一句,「死變態。」
說罷,他喊了一聲宋淮的名字,頭也不回地越過喬磊的肩膀走開了。
宋淮聽得一頭霧水,走在路上時忍不住問:「他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問我是不是?」
孟習捧著箱子,手指猛然縮緊,他隨便找了個藉口搪塞了過去:「他有點抖傾向,就喜歡別人揍他,就是個變態,不用管他。」
宋淮不禁皺了皺眉。
孟習有沒有說謊其實特別明顯,他要是說真話,眼裡和嘴巴都特別坦誠,要是別人露出一點不信任,就恨不得貼到對方身上,用急切熱烈的語句澄清自己的清白。
要是說謊,就更加明顯了。
比如現在這樣,含糊其辭,肌肉緊繃,而且似乎很擔心他繼續追問似的。
宋淮以前是不願意追問的。
他一直覺得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秘密,說了也不一定能夠感同身受,既然如此那乾脆就不要知道。
但是現在看到孟習為了一個喬磊撒謊,他心底莫名騰起一股煩惱、甚至是惱火的情緒。
他不知道孟習有著什麼樣的過去,他不知道他上的是哪一所初中,不知道那個葉桐和他關係到底如何,更不知道為什麼他還要冒險出去見她。
這些過去都與他無關。
宋淮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清楚的認識到這一點。
從前他不在乎,但不在乎並不意味著他不想要了解。
他想聽孟習抱著自己、趴在他肩頭軟綿綿地說之前的那些傷心事,說好在還有他。
可是正如舅舅所說,他什麼都不知道。
他只是徒勞地站在孟習的玻璃罩外,試圖為他擋住一切的風雨與猛獸,然而他並不知道玻璃罩下的玫瑰花曾經與它們有過什麼樣的故事。
孟習的壞心情在散了一路的心、又看到二室一廳的公寓後徹底開心了起來。
整個公寓加起來也有80平米,學校臨時把老師們的統一床鋪收了起來,放了一張非常眼熟的上下鐵架床。
另外還有一間小書房,裡面配備有書櫃和空調,條件非常優渥。
甚至連大門都是電子鎖,按一下指紋就能解鎖,連房卡都不用帶。
「這房間也太爽了吧?」孟習一進去就癱在了沙發上,美滋滋地摸著身下毛絨絨的毛毯,「報告學神!我可以在沙發上吃晚飯嗎!」
他當然不會在沙發上吃飯,萬一弄髒了那就難辦了,孟習隨口說這一句,也只是調戲一下宋淮而已。
想看他一本正經地過來教育自己。
然而他興奮得手腳都舉起來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