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愣了片刻,「媽——」
趙玉蘭回到自己的駕駛位,拉上安全帶,插上車鑰匙,看著不遠處匆匆趕來的宋之深,她淡淡地說道:「早上來的時候,媽有句話說錯了。」
「你沒他那麼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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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之深這次回來的原因也很簡單,不是為別的,就是為了宋淮高考填志願的事情。
時間一晃快得很,宋之深走的時候還不知道兒子生病,現在宋淮都已經是高二下學期了。宋之深自己都不知道下次回來是什麼時候,索性趁著工作不忙的時候回來一趟,該處理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再安心走。
趙玉蘭正坐在家裡削桃子,聽了他這番話,眼皮子一掀,「你在家待幾天?」
宋之深說:「待不了多久,就只有五天。」
趙玉蘭聽了,手上的水果刀忽然停住,削了一半的桃子皮安安靜靜地垂在她的虎口處,也一動不動。
空氣安靜了片刻,宋之深喝了口水,「手裡的工作還沒完全結束,有個研究已經到尾聲了,也就這幾天得空。」
「五天時間,有什麼好說的。」
趙玉蘭放下手裡的桃子和刀,忽然有些疲憊。
「能說多少就說多少。」
宋之深接過刀,生疏地接著她上次的刀口削了起來,一邊削一邊道,「你工作還忙嗎?不忙的話我們一家三口,明天去吃個晚飯吧。」
趙玉蘭說:「明天星期一,孩子要上學,吃不了。」
「住在校里麼?晚上不能出來?」
宋之深又問,「他這兩年在學校怎麼樣?成績還好嗎?競賽參加過幾輪了?」
「轉了學校。成績挺好的,一直都是校里前幾名。還沒參加過競賽,只是報了名,聽說過幾個月就要考試了。」
「哦……」宋之深點點頭,「那孩子的事,還有什麼需要討論的嗎?」
趙玉蘭聞言,忽然覺得很荒謬。
什麼叫『還有什麼需要討論的嗎』?
孩子難道不是他宋之深的兒子嗎?為什麼說的好像在切桃子一樣,需要幾瓣就切幾瓣?教育是這麼輕鬆的事情??
她撇過頭,宋之深依舊是一副『你提出問題我來解決然後我們再進行下一個』的神情。
趙玉蘭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在事情發生之前,在見到丈夫之前,她有好多好多煩惱和問題想說。
宋淮轉學的事情,他談戀愛的事情,填志願的事情,還有他那個小同桌的事情,以及自己父母對女婿不滿的事情,甚至還有在工作時候遇到的各種奇葩、委屈的事情。
那麼多那麼多,但是最後都化成了寥寥的三個字。
「沒事了。」
她說。
宋之深點了點頭,「那我們今天晚上去吃飯?去吃義大利菜呢,還是你喜歡的那家粵菜館子?」
那家店早在一年半前就已經關門歇業了,老闆和老闆娘要回廣東結婚,趙玉蘭知道後還去吃了最後一次飯,順便給年輕的小夫妻倆送了一個結婚紅包。
現在,就像是宋之深慣常做的那樣,她省略了一切的過程,如他所願地給了一個簡短的結果。
「義大利菜吧。」
「好。」
宋之深給妻子遞了張紙巾,然後笑了笑,「等會兒我來訂位。」
趙玉蘭也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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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淮洗完澡,吹頭髮時還是覺得格外睏倦。
這段時間他要瞞著孟習聯繫這個鋪墊那個,睡眠一直不足,本想趁著周末的時間好好補個覺,等男朋友消氣後再約他出來吃頓飯,沒想到宋之深的回來直接打亂了他的整個計劃。
他擦了擦臉上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