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來了,鄭叔叔我先走了。」
宋淮朝他招了招手,隨後三步兩步跨上台階,甚至連讓鄭警官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流暢地掏卡刷卡,伴隨著嘀的一聲,車門關閉。
鄭警官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公交車發動,宋淮往車廂後半截走去,然後坐在了一個他看不到的位置。
這孩子……
這點倒是和宋之深很像,都是有著自己想法、別人無法輕易動搖的人。
但不管怎麼樣,處在青春期這個容易衝動的年紀,哪怕不討好,作為長輩也得把前方這條路的利害一點點地剝開給他看清楚。
人生的路是要自己走出來的沒錯,但誰知道走出來的是絕處逢生還是死路一條呢?更何況宋淮還是個天才……
鄭警官嘆了口氣,心道孩子你要怪我就怪吧,叔叔就多事這一次。
他下定決心,然後撥通了宋之深的手機號碼。
「餵?之深啊,嗯是我,嫂子在旁邊嗎?哦哦做飯去了?我是有一件事情想問問你,你千萬別著急……」
·
「什麼?你剛才說什麼?」
宋之深一隻手握著電話,另一隻手還按在茶几上的離婚協議書上,耳邊好友的聲音仿佛像是加密過後的電報,每個字都要花費好幾倍的精力才能完全解讀。
「……沒事,我剛剛分了下神,你繼續說。」
宋之深揉了揉眉心,「你說什麼?販毒?宋淮怎麼會牽扯到這種事上?……對,我並不清楚,小蘭和宋淮都沒和我說這件事。」
電話那頭又說了些什麼,宋之深聞言,眉頭不禁越皺越緊。
「你說他和誰……孟、孟習?」
嘎啦。
趙玉蘭推開門走出來,她手裡還戴著一次性的手套,聞言愣了愣,「你在和誰打電話?」
宋之深做了一個稍等的手勢。
趙玉蘭看了他一眼,也懶得管他,轉身回廚房繼續處理排骨了。
五分鐘後,宋之深打完電話,帶著一臉沉重的神情邁步走進廚房。
他站得筆直,沉聲問:「你怎麼不和我說?」
趙玉蘭頭也不抬:「說什麼?」
「你到現在還要瞞著我!」宋之深提高了音量,「當然是宋淮轉學,涉及販毒,還和同性談戀愛的事情!」
「吵什麼吵。」
趙玉蘭揉搓醃製著手下的排骨,冷淡地回道,「這些告訴你有用嗎?告訴你是能讓你第二天飛回國內還是能抹掉過去重新再來?」
「我現在不是回來了嗎?」宋之深難以理解, 「我也問過你,你說沒有事要說。」
「因為你問我的時候,不是事情還沒發生,也不是事情正在發生,而是事情已經發生並且都快過去了!」
趙玉蘭攥緊了手底的排骨,深吸了一口氣,儘量平心靜氣地道,「你還不明白嗎?你多問一句只是畫蛇添足,發生的過的不會因為你就全部推翻重來,你也改變不了什麼。你是能安慰我們母子還是能彌補錯過的這些呢?你什麼都做不了。」
她說到激動處,忍不住閉上雙眼,重重地重複了一遍,「你什麼都做不了!」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對我抱有這麼大的敵意。」
宋之深眉頭緊蹙,趙玉蘭的話明顯比離婚協議書更讓他傷心,他不禁上前按住了她的肩膀,「他是我的孩子,從小一直名列前茅,現在卻從一中轉到四中……事情發生時我毫不知情,現在一切過去了,我連個原因都不能詢問嗎?」
「你並不是毫不知情,你只是冷眼旁觀。」
趙玉蘭啪地一聲甩開了他的手,冷漠地說,「小淮要轉學的時候,我瘋了一樣地找你,可是你拒接了所有電話,我發的郵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