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继志方想三老到底在何处,却见一童子,已过去将靠里一面的门帘打起,另一小童当先抢进,轻喊了一声:“客到!”便回首微笑招手。
郝大鹏笑问:“在里面么?”那童子点了点头,以手做式,令二人进内,石继志只好一硬头皮迈步而入,郝大鹏亦随之而入。石继志一进门,顿觉眼花缭乱,目迷五色,不由暗道了声:“好讲究的地方!”
原来这地方是三老用以延客之处,大厅宏敞,差不多占了十来丈方圆的地面,家具陈设乍看也数不清,只觉金石书画,无不毕具,四外门窗俱有锦幢垂掩,想是要观赏窗外雪景,好些俱已卷起。炕前排着两列茶几,十二把硬木太师椅,椅上铺有虎豹皮褥。
正当中一座大楠木的炕床上,下首坐着一个矮胖老头,上首一个面色红如朱砂,颔下银髯,长几及腹,身材瘦高的老人,另外面窗而立的是一个面如冠王,头戴小红便帽,手执一串佛珠的老书生模样的人物,那佛珠大如龙眼,在手里摩弄着,偶一触动铮琮连声,颜色黝黑光亮。
三老见石继志进来,不约而同,含笑立起,那坐在炕上的胖瘦二老走下脚踏,石继志忙正容朝三老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道:“弟子石继志,叩请三位老人家大驾金安!”
那靠窗似书生的老人含笑道:“贤契免礼……久仰令师大名,为当今中原第一奇人,我兄弟早想一访,只是因今师侠踪飘忽不定,一时竟不易访到其落脚住处,难得贤契来此,且请坐吧!”
石继志闻言不由心中暗喜,想不到三老如此仁善,自己竟想错了他们了。迟迟不敢就坐,一旁郝大鹏却拉了他一下衣服低声道:“师叔就坐下吧!三位爷爷是不喜欢客气的!”
石继志微微抬首一看,见三者目光正注定在自己脸上,而且面上都带着微笑,不由胆力一壮,造就向一旁太师椅上坐下。
有童子献上茶,石继志不由又抬起了头,微微欠身道:“弟子尚不知三位老前辈台前如何称呼呢!”
那胖老人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一面点头道:“这话问得对!你师父认识我们,你却是没见过……”遂抬起只又粗又短的手,一指身侧高瘦老人道:“这是我二拜弟,人称铁扇老人,姓沙双名梦斗!”
石继志不由心中一动,忙朝这老人鞠了一躬道:“原来是沙老前辈。”一面心中暗想,那玄衣道长黄明冲正是此老弟子,他要是知道了这事,不知会对自己何样呢!想着朝这沙梦斗看了一眼,见他发髯都一白如银,双目神光外射,正微笑着向自己点首。
随后那胖老人又用手一指那靠窗而立的文士模样老人道:“这是老三,人称金笛生郝云鹤。”
石继志又恭行了一礼,那郝云鹤却哈哈大笑着,一指那胖老人对石继志道:“这是我们老大白发王秦勉,孩子,这一下你该都认识了吧?”
石继志又恭行了一礼,口中连连道:“弟子久闻三位前辈大名,今夜得见,何其荣幸,尚请三位老前辈面授教益才是。”
老大秦勉目视着石继志,良久不发一言,送面现微笑对沙、郝二老道:“此子果然品骨资禀俱是极上之才,上官兄得徒如此,应能将他那一身盖世武功倾囊相授了!”二者闻言俱是连连点首,石继志不由面色微红,颇觉得不好意思。
那铁扇老人对石继志一笑道:“令师一向可好?如今是否同贤契一道上了天山?”
石继志忙应道:“家师因事刻下正至苗疆一行,仅弟子一人来此,向前辈们恭请侠安!”
三老不由得对视了一眼,面色微带惊奇,那铁肩老人依旧对石继志笑道:“难得你来此,居然还送了那么贵重的一份礼……这王蜜正是我兄弟平日极想得到的东西,因小徒前年身中蛊毒,非此王蜜不治,难得你送了这么多,老朽不妨先代我那徒弟向贤契致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