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然的玉脸,秦惊鸿的心忽然变得惶惑不安,他猛地握紧了大掌,隐隐有一丝担忧开始在眼底心里萌芽。
如果秦惊鸿此時能够再看一眼,从而成功留住绮罗,将一切的误会澄清解开,再如他所说,给她他所有的一切,也许,后来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守候在床边的宫女见绮罗醒了,其中几个连忙过来服侍,另有一个,则是飞身出去,想必是向什么人禀报去了。
就在绮罗与若水准备起身的時候,迎面忽然出现了几个黑影,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眼前便是一黑,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若水背着绮罗成功走出睿王府時,她犹自难以置信,这是怎么回事?被关了那么久,怎么突然就出来了?
待到绮罗再次睁开眼睛的時候,却发现自己身在皇宫。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每一双眼眸都盯在绮罗右手上看。
所有的人面色都在刹那之间变了,尤其是太医们,他们心中俱是叹息,真是可惜了天下无双的九归针法啊,难道竟是就要如此失传。
此時已是傍晚,初夏的凉风柔柔吹拂着,拂动了绮罗散在肩上的青丝,路边,有不知名的野花悄然绽放,那平凡的小小花朵,却有馥郁浓烈的香味弥漫开来。
此時,蒋胜男黯淡灰败的眼底,流露出了浓浓的求生欲望,她就知道,秦惊鸿是爱她的,他一定会为了救她,答应庄绮罗的任何要求,如今,就算是庄绮罗再想做睿王妃,她也不反对,只要自己的伤能好起来,她能陷害庄绮罗那个贱人一次,也就能再次将她扳倒,到那時,这个贱人可就不是断手那么好运了。
然而他如今却要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难道是要悄无声息将她杀死?
然而,这世上,是没有那么多的如果的。
看得久了,就连那些太医们,都觉得自己的手也在下意识地微微颤抖着。
秦悦风大怒,“你在强人所难。你的手不是已经恢复了吗。”
秦悦风犹不死心,“你——少装模作样。”
秦惊鸿一直在沉默,他墨黑的眼底,像是翻涌起了两团漩涡,内里有无比复杂的光芒隐隐浮现,在绮罗疏远冷淡的拒绝下,他颀长的身躯仿佛都已然变得僵硬了,他定定看着绮罗,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不一样的情绪,可是好半晌,他却依然是徒劳无功,心,在那一刻痛如刀绞,嗓音骤然变得喑哑,像是做了一个最为困难的决定,他一字一顿,从齿缝里迸出了三个字,“你,走吧。”
秦惊鸿是到很久很久以后方才明白,当他不信绮罗之時,伤得是她 的心,而他一根根折断的,并不只有她的手,他一并折断的,还有她的骄傲,与对他满心的爱恋与信任。
秦惊鸿眸光一顿,他凝望着绮罗的凤眸里忽然溢出了华彩,又像是有漫天烟花绽放,俊颜沉肃,他重重点头,沉声道,“只要你要。我都给。”
秦惊鸿这些日子以来,因为与信王的争斗日益白热化,蒋胜男的伤又令他头疼万分,还有镇国侯表面虽然不提,但言语中的试探与逼迫,还有来自于皇帝的喜怒无常,以及绮罗几日不见的心痛忧虑,这一切的一切,令他已经好几个日夜都没有合一下眼,以至于今日看到绮罗,他竟是迟钝到没有发现她面色的憔悴与异样。
秦惊鸿霎時被绮罗眼中的点点雀跃彻底伤到了,他抿紧了发白的薄唇,忽然转身,狠狠说道,“快走。不要逼本王反悔。”
秦惊鸿顿時怔住,凤眸里霎時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悲伤与落寞。他又岂会听不出来绮罗话里的意思,她是在告诉他,发生的就是已经发生过了,恰如这只断手,纵然表面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可是里面的骨头却都已损伤。
绮罗不由深深拧了黛眉,她突然想到,会不会是秦惊鸿又反悔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