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源曾匿名投信給費宏,舉報上饒縣城中有人通賊,此次又親自帶衙役趕來徐家村抓賊,所以是個值得信任的官員,正因如此,孫遂才放心找他商量。
孫遂和劉清源進了書房,大廳內便只剩下徐晉和徐德銘了,徐晉沒有告辭離開,因為他還有件事要向孫遂密報。
徐德銘喝著茶,瞥了一眼對面沉靜的英俊少年,輕咳了一聲道:「晉哥兒,去年老夫跟你立了賭約的事……!」
沒等徐德銘說下去,徐晉便打斷道:「賭約只是叔爺鞭策侄孫的一種方式,侄孫又豈會不明白叔爺的苦心,請叔爺放心,八月份的府試侄孫一定拿下秀才功名,光大我徐氏一族的門楣。」
徐德銘本來想厚著老臉說賭約取消的,沒想到徐晉竟然搶先把話給堵了,只得咕嚕的把話吞了回去,不自然地笑道:「好,晉哥兒有此志氣,八月若能摘取秀才功名,你父親九泉之下也可以冥目。」
徐德銘話雖這麼說,心裡卻頗為糾結,倘若徐晉沒能通過院試怎麼辦?難道還真按照賭約把他逐出徐氏一族?
以徐晉如今費閣老門生的身份,還有頭頂巡撫大人給的「神童」光環,徐德銘如何捨得驅逐他,可是這賭約若不執行,族長的臉面又往哪擱?
徐晉自然明白徐德銘在糾結什麼,卻也不點破,淡定地喝著茶,便讓徐德銘糾結去吧,也算是替自己和小婉出口氣。
話說當初賣地時徐德銘偏幫徐有財,還把小婉那小丫頭罵哭了,到現在徐晉還忘記不了當時小婉縮著脖子瑟瑟發抖,滿眶眼淚的可憐模樣。
徐德銘暗暗苦笑,自己這個侄孫不是省油的燈啊,估計對自己還是有些嫌隙,也罷,但願這小子八月能順利通過府試拿到秀才功名。
徐德銘從懷中取出一錠五兩的銀子道:「晉哥兒,這裡有五兩銀,是郭夫子讓老夫轉交給你的,據他說是郭員外的管家郭權托他帶過來的,賀你榮膺縣試和府試案首,收與不收,你自己決定吧,若不收老夫明天讓人還回去。」
當初郭權威逼郭夫子,不允許徐晉在私塾讀書,又打招呼讓鄰村的學員不要和徐晉結保,這件事徐德銘自是知道的,所以今天的晚宴他並沒有邀請郭員外。
徐晉點頭道:「收吧,不過這錢叔爺你拿著便是了,這次祭祀村中花費頗多。」
送上門的錢為什麼不收?反正也不是什麼深仇大恨,彼此以後估計也難再有交集,所以這錢收得毫無壓力。
徐德銘聞言笑眯眯地把這錠銀子收起,點頭道:「既然晉哥兒有心,那老夫便收下作為日後村中辦事的用度了。」
徐晉和徐德銘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足足候了一個多時辰,直到晚上九點左右,孫巡撫和劉清源才從書房裡出來。
孫遂見到徐晉還在,不禁有些意外,他今晚不會在徐家村過夜,現在還得趕回營地。
徐晉站起來道:「巡撫大人,晚輩有一件事要單獨告知大人,可否借步晚輩家中說話?」
孫遂頗有點好奇,點頭道:「自無不可!」
劉清源若有所思地看了徐晉一眼,微笑道:「巡撫大人,那下官先行告退了。」
劉清源這兩天和一眾衙役都借住在村民的家中。
徐晉帶著孫巡撫回到家中,徐家兄弟都已經睡下了,謝小婉還在廳中等候徐晉,小奴兒這小子似乎早有預料,竟然沒有睡覺。
「相公……噢,有客人啊!」謝小婉見到徐晉這麼晚了還帶著一名陌生老者進來,詫異地站了起來。
小奴兒則神色略顯激動,上下打量著孫遂。
徐晉微笑介紹道:「巡撫大人,這位是拙荊,小婉,去沏壺茶來,用上次費師給的雨前龍井。」
謝小婉不禁暗暗咋舌,原來這位就是巡撫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