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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1 / 5)

一年之后的某天,两个满脸大汗的衙役坐在桥头歇息,从他们的对话里,透露了一件不太好的事——城里出了一桩命案,一个叫汪长善的人死了。

这个人,他听说过,从桥上过的三姑六婆们常提到。富商,名声不错,经常接济贫弱,家中还收养了众多孤儿,人称汪大善人。

就在他叹息好人命不长时,衙役甲拿出一张画了人像的粗布,看了好一会儿,啧啧道:“这丫头,横竖看也不像杀人犯呢。可汪长善的老婆非说是他们这个养女干的,还说好心无好报,养了一头狼崽子。”

“汪家这养女我曾见过,如花似玉就不说了,小小年纪就透着一股狠劲儿,上回硬是将一个当街行窃的贼打折了一只手,还一口一个有罪当罚。狠是狠了些,却也不像是个心肠毒辣之人呢。”衙役乙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倒是那老汪,暗地里有些流言传出,说他并非如表面那般良善,背地里也干了些损阴德的事儿。咱头头说他好,那是因为老汪每年都要给他不少好处。”

“口说无凭,也没有实证。既然上头有命,咱就得把这丫头抓回来审问。”衙役甲收起画像,起身拍拍屁股,“走吧,天黑前还得赶到邻县去查问呢。”

老桥都不知道两个衙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的注意力,全在刚刚那幅画像上。

那面容眉目,不是她又是谁?当初她眉宇之间的“戾气”,与衙役”口中的“狠劲儿”,倒是对上了号。

我不是妖怪,也不是人——她的话,犹在耳畔。

她真的杀了人?

老桥迷茫了一天,在太阳落山之前,决定出去走走。

6

老桥与释的第二次相见,是在西城门下的一个面摊前。

深夜的小摊前,只有他跟释两个客人,面摊的老板,又聋又哑。

释胆子不小,什么伪装都没有,穿着平常的衣裙,坐在他对面,哧溜哧溜地吸着面条。不过,她的右手似是受了伤,只能用左手,别扭地拿着筷子。

“你干的?”老桥轻声问。

袅袅的热气里,她抬起头看看他:“我记得你。妖怪。”

“你干的?”老桥重复。

“是。”她喝了一口面汤,“你真行,一下子就找到我了。”

“我们都不是人,要找到你不太难。”老桥拿袖子擦了擦糊在她脸上的面汤,“慢慢吃,我不是衙役。不抓你。”

她笑出来,深蓝色的眼睛光波流动:“没人能抓到我。”

“我听说,当年是汪长善收留了你。”他不解地问道,“为何杀了他?”

来时的路上,他听到了诸多与这桩命案有关的传言,说汪长善是在自家花园里,身首异处,官府查验之下,发现竟是一刀所成,感叹这样的“手艺”,最老道的刽子手也难以匹敌。

“我如今是杀人犯。我说的话,你信?”她放下碗,打了个嗝。

“信。”他点头。

“我说汪长善蓄养孤儿不是善心大发,而是另有所图,你信?我说他买凶杀人,栽赃嫁祸,侵吞私产,你也信?”她一字一句地问。

他沉默良久,说:“那些孤儿怎么了?”

她冷笑道:“姓汪的以行善为名,到处搜罗孤儿于汪府中,养个一两年,面容俊秀的,便暗自送往各地高官的府内充作姬妾,高官们一欢心,他汪家的生意自然更顺风顺水。姿容略次的,买入烟花地,至于模样寻常的,则多被卖为贱奴,受尽折磨。此人还迷恋丹药之术,常以幼童试药,埋骨汪府的冤魂不知几多。”

他皱紧了眉头。

“其罪当诛。”释淡淡道,“连我,都差点相信,这是一个好人了。”

她确实一度相信,慈眉善目的汪长善与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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