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能次次化险为夷。”说着,他咳嗽几声,挨着它坐下来,“不过老伙计啊,以后我就得一个人走了。”
“嗯。”它点点头,“人,终有一死。”
他看看它,又看看立在另一方的依然寒光犀利的长枪,说:“若你要离开,将涯角枪带走吧。它也是老伙计,我不想它落在别人手里。”
“好。”它又点头。
他舒了口气,靠在它的腿上,露出孩童似的微笑:“给你唱歌歌儿吧。咱们这辈子,都太严肃了。”
“唱吧。”它也坐下来,支撑着这个老迈的身躯。
“水深激激,蒲苇冥冥;枭骑战斗死,驽马徘徊鸣。”
他一边沙哑地唱着,手指一边轻叩着节奏。
有一件事,他从未跟任何人讲过。早在他还在真定当教头时,曾在一个叫春更楼的地方,听一个姑娘唱了一曲《战城南》,即便到今日,他依然认定这是他一生中听到的最美的歌声。
还有一件事,就在他遇到盔甲之前的一个晚上,有人往他的房间里放了一封信,信中只有一句话——“你要永远记住,春更楼上唱歌给你听得人,叫朱七夕。”
朱七夕……他怎么会忘记这个傻丫头呢?
可惜,听说他在那个春天病故了,离世的时候才十七岁。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心,空了那么一阵子。
他慢慢地唱着曲子,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他的头慢慢歪了下去,靠在它的肩膀上,再没有醒过来……
翌日,家人在密室里发现了含笑离开的他。
而陪伴他一生的涯角枪和无伤甲,也在那一天,莫名失踪,从此杳无音讯。
尾
我的茶,很早前就凉了,因为忘了喝。
狼狈的厅堂里,之前鸡飞狗跳得气氛被一种淡淡的悲伤驱赶殆尽,连敖炽都变得沉默而严肃,纸片儿甚至在我的肩膀上抽噎起来,角落里,甲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也不知道。
赵公子比任何时候都像尊雕塑,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很久之后,才对粉西装道:“你是谁?”
“除了葵颜,还能有谁?”我代他答了这个问题。
葵颜“嘻嘻”的笑声,彻底破坏了整个悲情的气氛。
“不好意思,跟大家开了个玩笑。”他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我只是来探访亲友,顺便测试一下他现在的体力如何,还能活上多久。看来还不错,比我们别的同族长命多了。我还想看看,众多妖物口中传说的不停,是否真有它的独到之处。”
一句话,所有人彻底出戏,由悲到怒。敖炽连折凳都端起来了,不是我拦着,这混蛋的脑袋不百花齐放才怪。
“你怎么还没死呢?”我发愁地看着他,“一把年纪了还玩这种捉弄人的把戏?”
“我已不是普通参人,我做过神,应该还能活很久呢。”葵颜笑嘻嘻地看着我,“再说,我死了,谁来将天绯盾送给你?”
“照你所说,你是一直以自由身活到了现在?身为天界第一任解王,你却没有被封印到石头里?”我突然想到了这个十分重要的细节。
他抬起手,捏住那红润的势头,轻轻一扭,这“天绯盾”便轻松落到他手里,完全不是之前我每收一块神石,便有一个曾经的天神要消失的节奏。
“并不是所有人都被封印了。”他走上来,托起我的右手,将这尚带着他体温的石头放到我的掌心里,“我,还有另一个老家伙,并没有在那场劫数终‘变质’。这块天绯盾,是我与那位‘热心人’一道寻来的宝物。当年女娲寂灭后,其心竟飞于九天之上,久久不化,众人只当是这位心地善良、对人类总是满怀恻隐的女神还在继续庇佑她的子女。天长日久,这块女娲之心在天空中受了日月精华、春雨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