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的男人,以及那根千难万难才长出来的红线,就这样在她眼前化成了一片飞灰,三两下便被呼啸的寒风吹得踪迹全无。
阿松彻底傻了,跳起来去追抓那些灰烬,口里发出奇怪的喊声,像哭,又像惨叫。
“定言?”葵颜一把拽住他,“你疯了?”
他奇怪地看着葵颜:“你认识我多年,我几时有过‘疯’的时候?”
“你……”葵颜无法反驳,“好吧,就算你有你的理由,不成全她跟那个男人,也没必要毁了这妖怪的红线啊。”
“我不能纵容一条长错的红线。”他平静地说,“这也是月老的职责。”
“很可怜的啊!”葵颜指着呆站在山顶边缘、已经凝定成石像一般的阿松,“她把你当成她所有的希望,结果……”
“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他人身上,使危险的行为。现在她应该懂这个道理了。”他往阿松那边看了看,“我们走吧。”
“等等。”
阿松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
他站住,没有回头。
“请问,您是月老吗?”他就站在离悬崖一步之遥的地方,声音突然出奇的平静。
“我是。”他清楚地回答。
阿松笑了笑,一字一句道:“我从未像现在这般,这么深切地憎恨月老。”
“是吗?”他的嘴角微微一扬,“我很荣幸。那就这样吧,告辞。”
他迈开步子,轻轻松松往山下走去。
身后的山顶,石头一样的阿松,被埋在越发深成的夜色里……
15
再往前走一段,就是与那个人越好的地方了。
荒凉的石滩上,定言保持着安然的神情,仿佛要去的,只是一个再随便不过的地方。
“定言。”落在他后头,一直锁着眉头大量他的葵颜突然叫住他。
“怎么?”他回头。
“我从刚刚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葵颜凝视着他的脸孔,“我们真的认识了那么那么多年吗?”
他用一个好笑的眼神回复了他。
“不怕你笑,当你毁了阿松的红线与那个男人时,我被你吓到了。”葵颜认真地说,“那一瞬间,我突然怀疑我到底有没有真正地认识过你。”
“这问题只有你自己才有答案哟。”他耸耸肩,转过身去。
葵颜抓住他的胳膊:“我曾问你,为何能做到不出纰漏,你说,当局者迷,过犹不及。到底是什么意思?如今我们就要卸下神职,能否明确告诉我答案?”
他仰起头,长长呼了一口气,转过身,面露微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葵颜的左眼,又点点他的心口,最后落到他左手的尾指上。
葵颜的视线跟随着他的手指,不明所以。
“这三个地方,是情腺所在。”他缓缓道,“情自眼起,再入心,而后入指,则生姻缘之线。那些红线,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就连人类也不例外。阿松以为,人类天生就带着姻缘线,这是错的,只因人类是最容易动情地物种,所以情腺往往很快被打通,红线自然长的顺利。妖物虽也有情腺,但通常不太发达,故而很少有妖物能长出姻缘线,除非真是用情至深。”
“即如此,何苦要毁了阿松的红线?”葵颜不解,“那得多么辛苦多么神情才能做到!”
“用情至深,不代表用情正确。”他拍拍葵颜的肩,笑,“当局者迷,过犹不及。”
葵颜愣了愣,又道:“可你这样做,还是太严厉了。”
“看到错误的东西,就要干净利落地纠正。否则,后患无穷。”他笑笑。
“可是,你看到阿松那个样子,就一丁点都不难受?”
“葵颜,天界所有人都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