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谈。”
这是个合理的要求,从程序上来讲,病人对住院医生不满意,可以找主治医生,麻醉大夫只能点点头,“你等等。”
在这家医院,计然的病况,从来都是计真全权处理,计真才算是她的主治医生,计真被气得连哭都哭不出,靠着系春,“你想炒了我吗?”
计然虚弱地坐在床沿,扶住床头,勉强支撑自己,她好累,思维还是清楚的,“你一直逼我做我不能做的事情,我看你暂时不要负责我比较好。”
系青想扶计然躺下,抓着她一只胳膊,跟计真说,“再把针给她打上吧。”
谁知计然把他手推开,用力导致她额头浮一层虚汗,却令人难以理解的强硬,“不要碰我,我自己的事情,我能自己处理。”
系青不能置信,他家计然不至于无情到这个地步……
而对计然来讲,真正无情的是眼前这三个人,她知道他们顾着她的性命比顾着孩子多,但他们连挣扎都没有,就让她做人流手术,她也不能置信,他们竟完全不顾孩子的性命,或者对他们来说,这孩子根本连命都算不上,尤其是怀系青,那是他的骨肉,莫非,他从没觉得她肚子里的宝宝与他有关?
计真还在游说,暴怒暂且压下,尽力做到专业人士的心平气和,“姐,不要这么冲动,你理解你想保住孩子的心情,但你得考虑,你之前一直在用药,对胎儿有影响的,我们就算要个孩子,起码那孩子也得是健康的,不能生个孩子让他受苦吧?”
“我的孩子是健康的,”计然仰头,看着站在她面前,三位高大健美的亲人,“我发誓,这个孩子是健康的,我不知这孩子是男是女,但我相信她会长大,会和你们一样。”
系青真受不了,“小然,你这不叫相信,你是迷信,你一直在吃药,胎儿怎么可能健康?”
计然也快受不了,她被系青逼得就要无路可退,忘了她要为她的行为圆谎,“我吃的不是治疗心脏病的药,那些全是维他命药片。”
系青惊愕,他屡次送到计然手里的药盒,里面装的全是维他命丸?
计真奇道,“为什么是维他命丸?你没在吃药?”
春儿也奇道,“你老早就想要孩子?所以才不吃药的?有计划的?预谋?”他特别看看老哥,眼神在问,你不知道吗?在搞什么?
“没有预谋,”计然情急解释,生怕这些家伙用这个理由逼她去堕胎,“我也是从纽约回来才知道自己怀孕了的。”
系青很快追问,“那你为什么停药?用维他命丸骗我那是你新换的常规用药?”
计然回答不出来,头别过去,避开系青的目光,只是看着计真,清澈的眼里,泪珠泫然欲坠,“我的宝宝是健康的,小真,我求你给她条生路,你是她的亲姨啊。”
计真转过去对着窗户,一只手捂着嘴,她气恼的几乎暴毙在这儿。
春儿手扶着额头,一只手叉着腰,在屋里横晃,他也束手无策,没见过比这更糟糕的局面。
系青脑子里闪过的画面,是他家茶几上的DVD碟片《魂断蓝桥》,还有纽约的大百货楼下,穿着一袭绿裙,站在街边,对着车流来去发呆的计然……她不吃药,并非有计划的预谋怀孕,而是她……不想活了,系青电光火石间,绝望着觉悟,觉悟中撕心裂肺地疼痛,她就在他身边,但她竟然不想活了……系青耽溺于自己的思绪,喃喃自语,“可你怎么会怀孕的呢?怎么会怀孕的呢?”
如果,怀系青是说,我怎么会让你怀孕的?也还好。
如果,怀系青是说,我们哪次失误了?也会好。
如果,怀系青从没对计然难堪的往事表示过介意,也能好。
可怀系青介意过,说的又是,“你怎么会怀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