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细节,因为,他早已看穿自己志不在掌权。捷思是她与廷亨建造的理想事业,为了维护捷思,究竟她能牺牲到什么程度?很多时候,她也会被自己吓到。
此刻心中的不悦,只是源自自我存在价值被否定。若就理性来想,综观大局,合并的条件不算严苛。
服务生在两人手边放上了酒杯,斟了点让他试味,然后替两人满上酒才离去。方总个性温婉,却是聪明理智的女人,他丢出的肉块虽然带骨,为了填饱肚子,她还是会啃下。谢董执起杯,在手中摇了几圈,道:“马总为人不如方总稳重、有远见,到时还请方总多多沟通了。”
这对公关界的金童玉女不是只在台湾出名;捷思主力在台,可对于香港市场也是跨海经营多年,在业界很少人不知道。他观察两人已久,马廷亨能力不输方总,却丝毫不介意让自己的女人当家作主,许是出于对她在感情上的愧疚……这样的男人,极好操控。
“我相信马先生会有自己的判断,届时会给谢董一个满意的答复。”方宁真松开了手中的布料,答道。谢董开出的条件,对廷亨来说是极好的,一旦成事,也同时扩大了他的舞台;可她的确该想想怎么说服他——自己并不觉得委屈。
谢董闻言一笑,话中带了点意味:“枕边人的话,他又怎么会不听呢?”
不习惯与人争言语上的输赢,方宁真只是淡淡微笑。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尚多,距离晚上的餐会还有段时间,不过她与谢董话不投机,正事聊完也无需再做停留。若现在离开,还能到铜锣湾尝尝那家新开的甜品店,据说栗子杏仁糊很香浓滑顺……
“方总,你酒一口都没喝呢。”注意到她似乎有些分心了,谢董说着。
方宁真回道:“谢董特地为我挑的酒,真是谢谢,但我酒量浅,晚些还有另一个餐会……”
“你这么说就是不给我面子了。”谢董摇摇手。他们的对话有多处可能引起她的不愉快,可未来仍是长期合作的对象,心生不满不能往心里压;这酒他是为陪礼而开,是对捷思方总的敬意,她不能不受。
谢董话里的意思她明白,可……方宁真有些为难。
“我敬你,”谢董放缓语气,举杯轻敲了她的。“也敬我们共同的未来。”
迟疑片刻的手,还是将酒杯拎起,方宁真抿了抿唇,就一口,应该无碍……
“谢董的话听起来有点暖味呢……怎么能趁我不在时,对我们方总示好呢?”
两人闻声同时转过头,缓步走来的男人身上是笔挺的炭灰西装,白色衬衫搭上糖果色的领带,脸上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朝两人挥了挥手。
停在宁真身边,马廷亨笑容不减,伸手抽走了她的酒杯,向谢董点头道:“方总喝了酒的模样,我不喜欢让外人瞧见,还请谢董见谅。”
这男人在说什么鬼话……方宁真条地瞪向他侧脸。
谢董愣了愣,失笑。
马廷亨忽略宁真的瞪视,迳自啜了口酒,闭上眼很认真地品尝,片刻,才将酒杯放回桌上,语气有些失望地道:“只要年份对了,就能不理会葡萄种类、产地……看来这样的想法行不通。”
谢董脸上笑容已敛,方宁真继续瞪着他,不明白他忽然冒出来说这些,打的是什么注意。
别急,就快说到重点了。马廷亨笑眼弯弯,无声地回应她瞬间精神百倍瞪人的眼眸,一会,才转向谢董道:“谢董别觉得不好意思,这酒也不算差的,只是我比较龟毛。”
方宁真浅浅抽了口气,头开始有点晕。这男人是靠说话吃饭的,今天是吃错什么药?得罪谢董对他有什么好处?他想害捷思关门大吉吗?
马廷亨拿起桌上的白酒瓶,转了半圈,细细读来,继续说着:“年轻酒庄能做出这样的品质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