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被困在充满不安、不平、甚至嫉妒的负面情绪里,猜测着什么时候廷亨必须将宇霏摆在第一位,怀疑着其实他心里有过离开自己的念头,更害怕哪天她终于受不住,理智脱轨,逼得他左右为难。
每个人都希望能在重要的人心中留下美好的样子,而不是丑陋的样子。……她爱过,仍深爱,可……是时候前进了。
“现在一盒叉烧的钱,都快够我们两人在外头吃一餐了。”方宁真微笑应着。“以后……不用再为我做这些了。”
“这世界就是这样,代价总是越付越高的。”马廷亨将特地从自己炒饭中挑出的几块叉饶肉块捞起,堆上了她盘中。“或许你觉得费神,可若能换得两人的平静时光,我认为值得。”
他话里有涵义,可她不想再猜了……这男人只是想扰乱她而已,而她是孕妇,反应比往常迟钝的那种,所以有特权当个缩头乌龟,只接受他的温柔,不跟他玩猜谜。方宁真大口吃着快凉掉的晚餐,转开了话题:“既然你来了,有些事我想跟你说。”
“我见过守文了。”马廷亨扫空了盘子,开门见山道:“这跟你明天去见的整合行销公司有什么关系吗?”
为什么她要心虚?有什么好心虚的,就因为他睨了自己一眼?财务拫表廷亨不是没有收过,开公司本就有赚有赔,他们只是还没细聊该怎么解决而已。方宁真清清喉,说着:“这间整合行销公司我们配合超过三年了,谢董你也见过的。他们进军大陆有段时间了,以往以广告为主,独缺公关这一块的专业,我们在电话中聊过,他有兴趣入股捷思。”
马廷亨回想着谢董这号人物,有点油,有点秃,经商手腕独到,在政商界的人脉颇厂。他们一直想进香港跟中国,如果谢董入股,两家公司不但专长互补,有能力提高更多元的服务,同时也为捷思开通了一条路。
初见宁真的行事历上安排了这会议,他还没联想到这一层,如今看来,她安排得极好。
“公司目前的赤字还不至于要闹到马上收摊,可情况不改善的话,离关门也不远了。年后让客户换约的事,我谈妥了几间,加上近来你这边的客户增加了……”方宁真说着,语气略略停顿。先前她没细想,可极少主动推销的廷亨在过去几个月忽然签了多个新旧客户的内部训练合同。以往这是客户要求很久他才会勉强答应的差事,是公司额外的收入,毕竟那会绑住廷亨太多时间,而他惯了自由来去,遥控处理发言工作。所以……她是有些讶异。发觉廷亨看着自己,她接着道:“如果能跟谢董谈妥条件是最好,要不,就得另想办法。”
马廷亨点头同意她的说法,只不过……“这么大的事,我们天天都见面,你怎么没想到要跟我讨论一下呢?”逼得他角色扮演○○七偷翻她资料、登入她电脑,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沟通了?
“……”方宁真不想再细数自己究竟错过几次两人的单独咖啡时间,又或是被他激怒了,才把正事搁着没说。以前……以前就算错过会议,晚上回家还是能多少提一提,现在只能一拖再拖。
“还有什么事,你要不要趁这个机会一次说给我听?”马廷亨问得轻描淡写,是不希望逼她逼得太过。他起身,收拾了碗盘到厨房清洗,边等着她回答。
廷亨的背影很挺、很高、抱起来很舒服哪……
发觉自己竟在这关头分心,方宁真转转眼,都是他营造的温暖气氛,才会令她一直想起分居前的生活。
窝在沙发上,方宁真说了几件公事,哪位客户如何如何、哪位厂商又怎么怎么。事很琐碎,不说无妨,说了,或许往后与这些人见面时能避开地雷,投其所好。
洗完碗,马廷亨开了在超市买的红酒,又回到她身边,转开电影台,将音量调小。
夜渐深,方宁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