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树下,只见施青青正淌眼抹泪地哭个不住。
“怎么了?”二人快步上前。
施青青见二人到了,哭得更加不能自已,一边抽噎,一边说到:“我的……你看……”
沈致往地上一看,撒了一地的藕粉。
“他撞的,撞完还骂我。我的手……”
沈致一看施青青的手,被烫得发红。大树另一侧坐了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倒是锦绣华服的装扮,只是面生得很。莫非是外地人?
谢简脾气急,拉着施青青便上前与那少年理论。
少年此刻靠树坐着,眼神散漫,也不知在看哪里,一脸的不耐烦。
“你是哪家小子?怎么大庭广众地欺负人?你看她的手!你快道歉,再找大夫上药。”
萧仪极为不耐烦地打了个呵欠,侧身面向另一边,充耳不闻。
谢简气得暴跳如雷,伸手便去抓萧仪的衣领子。萧仪年纪比她们大些,又是男孩儿,轻轻一推,便将谢简推了个倒仰。
沈致气得掌心都湿了,咬着牙扶起谢简。施青青则哭得更加大声。
萧仪极为明显地皱了皱眉。
因为沈江蓠在即墨受人敬重,又财大气粗。沈致虽然从不仗势欺人,却也不是个怕事的。再加上小孩心性,意气为重,见自己的同伴接连受辱,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闺秀风范?又明知施青青是个不顶用的,自己加上谢简肯定也打不过这个臭小子。于是捡起地上的碗,连泥土带藕粉的都划拉进去,然后朝萧仪兜头浇去。
泥沙铺面,萧仪嚼了一嘴的沙子。他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等气?!腾地站起来,一手拂去面上泥沙——一时之间哪擦得干净?一手推搡着沈致:“她自己不长眼睛往我身上撞!你还敢冲我动手?”
眼见着二人就要打起来。沈致突然放声大嚎:“打人啦!有拐子啊……”
码头上本就人多。起先人们只当小孩儿在树底下玩儿,并未曾多加留意,现在听到沈致哭嚎——周围又有认识沈致的人,全都围了上来。
沈致一见人来了,找准面熟的大婶,撒丫子跑过去躲着,指着萧仪哭说:“那个外乡来的欺负我们啊……”
大人们一见也是个小孩儿,就知道只是小孩子闹矛盾而已——而且又不是自己的小孩,略安抚了几句,便要各自散开。
萧栖迟一行人此时到了。
方才还气势汹汹的萧仪突然就焉儿了。
萧栖迟一见这场面就明白了。他倒也不护短,一把拉过萧仪:“怎么能欺负小妹妹们?快道歉!”
尽管平日里丝毫不敢违拗父皇的意思,但此刻,众目睽睽之下,萧仪只觉脸面比一切都重要,似乎道歉就是丢脸了。他低着头,一语不发。
沈致居然还乖乖行了个礼,向萧栖迟慢条斯理地说:“几位是初到即墨罢?”
萧栖迟见这个小女娃行事有礼,便有几分好感,一笑,说到:“确实是刚到的。你怎么知道?”
沈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不紧不慢说到:“我们即墨虽然小,但是民风淳朴,人人谦恭有礼。似他这般蛮横之人想来也是外乡人了。”
萧栖迟听闻不怒反笑:“你这个小娃娃倒是嘴上不饶人。这是我儿子,脾气不太好,我代他向你们赔礼了。”
萧仪哼了一声,虽然挣不开萧栖迟,却别开脸,懒得看他们。
“你以为陪个礼就算了?他撞翻了我们的藕粉不算,还骂人,接着又把她推倒在地!”沈致指着谢简愤愤不平地说到。
施青青现在脸上还挂着泪,谢简身上也有泥印子。
“你不也浇了我一身藕粉?扯平了!”萧仪恨恨添了一句。
“男人大丈夫的,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