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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1 / 4)

那一次我和一个朋友喝酒喝多了,醉熏熏的躺在我的那个脏屋子里独自哭泣。爸爸去看我,提着一大带吃的却看到满地的琅籍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我。那一瞬间我清楚的看见:爸爸哭了。眼泪无声的流下来。十七年来我第一次看见爸爸哭,是为了我。哪怕那次妈妈弃家而去爸爸都没有流过泪,可是这次他轻易就哭了。

我是一个多么浑蛋的孩子啊,我该被千刀万剐都不解恨。那一刻我脆弱了,冒出了向家里妥协的想法。爸爸说回家吧。别再闹了,这样过下去你会毁了的。你妈妈后悔了,同意你学音乐了。回家吧,我们还是一家人,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儿子。

那一刻我很麻木,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但是我知道自己脆弱了,彻底脆弱了。眼泪流的一蹋糊涂。

我说好。

那天我去斯羽打工的修理厂找他,他灰头土脸全身油腻从一辆大卡车底下钻出来,脏兮兮的脸上挂着憨厚的笑。我给他递上一根烟在一边坐下,一时间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一直在想该不该告诉他我要去外地念艺校,明天早晨我就要走了,以后也许很长时间不能再来看他。想到这里特别难受,还是决定不隐瞒他。

我说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我要去外地念一所私人艺校。我们家里把我接回家了,他们同意我搞摇滚了。斯羽惊喜的说真的么?那太好了,你终于实现你的愿望了,可以无忧无虑的做你想做的事情了。真好。

然后我看见他的表情逐渐黯淡,抽出一根两块钱的烟点燃,不再说话。我知道他难过了。我是解脱了,我赢了,自由自在了。可是他没有,他还陷在深渊,不能自拔。所有的高兴和欢呼都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他只是隔岸观火而已。我离开了,他的生活还是原地踏步,还要修车,拧螺丝,面对冰冷的机械独自伤心。我的喜讯并不能够拯救他,只能火上浇油。

我知道他没有希望了,他们家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况且他不像我这么倔强,也从来不敢向家里反抗。

可我还是不甘心,我这次来找他唯一的目的就是和他说一句话:和我一起走吧。但是想了很久说出来的却是:要不你和我一起走吧。

因为不确定,因为没有信心,因为对过去的苍白和以后的未知,我内心坍特。斯羽叹了口气说我也想啊,可是你也知道我,也知道我们家。估计不可能了,我没你那么好的运气,也没你这么倔强。

我说你在争取一下好么?也许还可以呢!我相信你。斯羽勉强点点头。我一时语塞,点燃的香烟独自燃烧。夕阳突然掉落,我想我该回家了,该说再见了。我起身离开,对斯羽说那我走了,我等你回话。斯羽说好。

次日清晨我还在睡梦中,电话像幻觉一样响起,我睡眼惺忪的接起来,话筒里传出斯羽兴奋的声音:琪末,你今天别走,等我一天,明天我和你一起走。我顿时清醒,不敢相信的四处张望,以为在做梦。我说真的么,你爸爸真的同意你和我一起去么?斯羽狠命说恩同意了真的同意了。先不说了你快出来帮我收拾东西吧。我说好。和爸爸打了招呼便飞奔而出。

到现在斯羽爸爸为什么会同意还是个迷,我问斯羽他也说不知道。用斯羽的话说管他呢,反正现在我们又在一起做摇滚了。别的一切都是无所谓的了。

我们到了那所艺校,和广告上说的简直天壤之别。什么顶极的设备雄厚的师资庞大的毕业团体全都是扯蛋。这里只有连校长在内三个老师二十几个学生和一堆沉旧的国产设备。一排有些落魄的小二楼和一个二百米的小操场。这就是这个所谓的艺校的全部,其实它更应该称为一个小型的歌舞团。我们三人面面相窥,意识到我们上当了,怪不得学费这么便宜。可是即来之则安之,小就小些破就破些吧,只要能做摇滚哪里都一样,况且换了教条严格的正规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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