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年轻能干,这两年是必定要飞黄腾达的。”
做太监的人,往往迷信,最喜讨口彩。安德海听他这样说,高兴得面上飞金,连声道:“关大哥,这可借您的吉言了,要是真有这么一天,不敢忘了您的好处……对了,您找我别是有什么事要办?”说完心里想,以自己今时今日的样子,怕还真是帮不上人家什么忙。
关卓凡摇摇头,笑嘻嘻地说:“都要过年了,还能有什么事!安二爷,话说这个年可还过得去?”拉过他那只空着的手,把一张银票塞了过去。
“这怎么好意思……哟!”安德海假意推辞了一下,忽然看见竟是张四百两的龙头大票,惊叫一声,半晌才吃吃地说:“关……关大哥,你这是给我的,还是给我主子的?”
如果是给他的,则数目太大,如果是给主子的,则胆子太大。
一个八品侍监,月例银子只有区区四两,他此时的权势又不大,只有偶尔到宫库给主子要东西的时候,虚报一点,却也值不了几文。因此四百两对他来说,不啻为一笔巨款,所以说数目太大,难以相信是给自己的。
而皇宫之中,对于嫔妃,有森严的法规。除了娘家可以送东西之外,外官如果竟敢私自有所馈赠,那严究起来可以是死罪的。所以说如果这钱是想送给主子的,那关卓凡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安二爷,您这话说的,我又不是不懂规矩的人。”关卓凡把安德海的五指攥成一个拳头,推了过去,“这点钱,安二爷买双鞋穿。”心里想着,四百两就把他吓成这个样了,可见送得值,等到再过两年,四千两也未必能入他的眼了。
“这……”安德海踌躇了片刻,仿佛下了决心,马蹄袖一甩,啪地给关卓凡请了个极漂亮的安,“关大哥,谢您的赏!”
好嘛,扯平了,关卓凡心想。
“关大哥,您是步军统领衙门西营马队的营千总。”安德海的记心极好,“我跟您请教您的大名。”
这就显得他会来事儿了,而且有诚意。关卓凡把自己的名和字说了一遍,安德海暗暗记住,诚恳地说道:“关大哥,我们主子还在等我拿东西回去,我不敢多待了,等过了年,我请您吃酒。”
“好,好,瑞福常在!”关卓凡说了句新年的祝福话,在心中,又暗暗加上了另一句:“替我问你主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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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了,真的过年了。
除夕这一天的晚上,整个热河也喧闹起来,除了不准放炮仗,各个军营里,军官和兵士们都在兴高采烈的吃着肉,喝着酒,唱着歌。
关卓凡和张勇,丁世杰,老穆,伊克桑等一干军官一起,闹了一个晚上,又到每一顶毡帐中,跟兵士们喝一杯酒,互相说几句祝福的吉利话。
待到人们都撒够了欢,喝够了酒,东倒西歪地在帐篷中睡去了,关卓凡便披上大氅,走出自己的帐篷,走过暗夜沉沉的院子,与值守的哨兵轻声打过招呼,来到营前的一座小土丘上,坐着想自己的心思。
从穿越到现在,五个月了,自己做得怎么样呢?
至少先活了下来,从刽子手雪亮的屠刀下活了下来,从法军的炮口下活了下来,从印度兵的刺刀下活了下来,从英军一触即发的入户搜查下活了下来。
他为自己打下了基础,成功进入了朝廷的体制,立下了来日大展身手的基点。关家大宅中,美丽温柔的白氏,正翘首以盼,待他归来。
而现在,他终于触摸到了历史的主线,如愿来到了热河,这里发生的一切,将决定未来。
当他被作为钉子埋在热河的时候,他也将利宾作为伏线,铺设在了上海。在他的心中,对未来有着更为庞大的规划。
圆明园的烈火,在他心中从未熄灭。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