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往哪里搁啊?”
&紧要的是,你晓得租界是什么地方?那是大清法统不及之地!甭说你只是叫老爷子闹了回肚子,就是你谋了逆,弑了君,一躲进租界,那也是安如泰山!朝廷只能在外边干瞪眼儿,没法子想——进不去啊!”
敖保终于应承了下来。
当然,什么上海租界、花园洋楼、三万白银,统统是立海拿来忽悠敖保的。惇王府的计划是:敖保一出北京城,立即弄死母子二人,然后将现场布置成畏罪自杀的样子;同时,想办法留下“睿王酷虐下人,厨子愤而弑主”的暗示——这个不大容易,因为敖保不识字,不能写遗书什么的。
只要敖保一死,线索便完全断绝。不错,前些日子,惇王府清华园管家立海确实和敖保过从甚密,那又如何?难道吃过一顿饭就成了同谋?敖保又不是只和立海一个人吃过饭、喝过酒!没有任何真凭实据,谁敢来为难惇亲王的纲纪?
这个计划的关键点在于,下药之后,敖保必须立即离开睿王府,并立即出城。砒霜毒性猛烈。发作迅速。一旦察觉睿王中毒。厨子、侍女等接触过饭菜的人会被立即锁定。如果其中有人在这个点儿上不见了,那么,此人几乎就是百分百的嫌犯了。
谋杀亲王,非同小可,既然有了明确的嫌犯,步军统领衙门必定会“关闭九门,全城大索”,动作稍慢。就出不了城了。
如果被关在城内,被抓到就是迟早的事情。
这个道理,敖保也是完全明白的。
立海掏出怀表,已是酉初三刻了。
这个点儿,敖保还不出现,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或是变了主意,或是临阵胆怯,总之,没有下手;要么。是……失了手。
如果是后者,惇王府手里唯一的一张牌。就是敖保的老娘了
这张牌,管不管用——就是说,管不管得住敖保的嘴,立海一点把握也没有。
反正,如果他是敖保的话,他是没法子熬得住大刑的——哪怕是为了自己的老娘。
两个随同立海办差的王府侍卫,出去打探了好几次,说是睿王府那儿,看不出什么异常,街上也没有什么闭城大索的迹象。
怎么回事?!
心急如焚的立海,熬得脸上的肌肉都有点扭曲了。看着他的形容,那两个侍卫,也不由得惴惴不安起来。
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立海正要有所动作,就听见外面响起了门环叩门的声音,一长二短一长,正是他和敖保约好的暗号。
宅子里的三个人都是一震。
立海大出一口气:娘的,总算来了!
他向一个侍卫努了努嘴,示意他去开门。
取下门栓,刚刚拉开一条缝,还没看清外边人的形貌,“砰”的一声大响,大门便被人向内撞了开来,那个侍卫“哎呦”一声,向后跌了出去。
紧接着,一群人“呼啦啦”地冲了进来。
立海暗叫一声“不好”,一瞥之间,冲进来的这六七人个个精悍敏捷,人手一支“左轮”洋枪。看到黑洞洞的枪口,他一颗心立时沉了下去。
门外有人咳了一声,接着又进来了三个人,居中的一个,立海却是认识的:宗人府的一个“理事官”,叫做长秀的,品级虽然只是正五品,却是位地道的“黄带子”。
还有,他是睿王一支的。
立海勉强堆起笑容,说道:“长三爷,您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长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立海,有个事儿,请你到宗人府走一趟,问问清楚。”
立海一边转着念头,一边说道:“哎呦,长三爷,您搞错了吧?我一个奴才,算哪个名牌上的人啊?就算有啥儿事,怎么能够劳动宗人府的大驾?”